“我是经常上山打猎,猎到的野味全都拿来了生产队充公,生产队这里有登记。队里打猎的老师傅们可以作证,山上的猎物没那么好打,不是可以随便捡的。我和小辣椒也就下午五点钟左右才会进山一趟,六点之前就下山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你说这么短的时间,你觉得我们能猎到多少野味?你问问队里的老猎户,你问问他们一个小时能猎到多少?”
柯奕眼窝子里冒着火,突然冲进人群中将捆着腿的野兔拧了过来扔在何建芳面前,疾言厉色道:“今天我和小辣椒运气好,一上山就合力抓到了一只活的兔子,已经在吴会计这里交了公登记了,还有这满篓子的山葡萄,也是我们一个小时的收获。你这么有本事,跟着我们进山一个小时,你弄到了什么?你也交来充公啊,若是一点都没有,我也可以无端猜忌你独吞了。”
“我,我崴了脚,没有挖到野菜。”何建芳今日上山纯粹是去跟踪的,哪里会去弄野菜。
“你一根野菜都没挖到,崴了脚还怪我们俩。我们辛苦捉到野兔,摘来山葡萄给大家吃,还要被你诬陷独吞。何建芳,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小红队副队长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乱给我们戴帽子,我们是社会主义制度讲究民主公正,今日这件事情你不说清楚,不拿出我们独吞的证据,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明日就去县城找你们领导严肃反映这件事情。”柯奕此时态度很强硬,以往他和爷爷深居简出是不想招惹过多的人关注,可如今因为他上学的事情已经招惹了人注意,他也就干脆表现出自己原有的脾气了。
这会儿生产队的人全都正视起这个身材高瘦挺拔的小伙子来,笔直站立的身姿,隐约透着威严正直的神态,身上透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内敛气质,好似一瞬间有着惊人的蜕变,由内而外的变化显而易见。
站在他旁边的柳夕雾纤细浓密的睫毛微颤,与柯奕相交了一个多月了,今日突然发现他好帅,好像一棵经历过烈炙日晒狂风暴雨侵蚀却依旧坚强挺立的临崖青松,伟岸又高大。
如若他童年时没有过经历动荡不安,或许他也会跟着爷爷和父辈投笔从戎,走从军这条路,他势必也会是一名令人敬佩的保家卫国的优秀军人。
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被她竟然已经遗忘的前世男友,他们的气质完全不同。那是一个表面温和清隽的男人,实则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她以前竟然真的相信他,心底里也曾有过想法一辈子倚靠着他,现在发现自己以前当真是瞎了眼。
这会儿到了要开饭的时间,柯爷爷也拿着饭盒站在人群中,对孙子的改变心里头很骄傲,也很愧疚。柯奕是柯家最小的孙子,脑子特别的聪明,若是从小好好培养,他定能和父兄一道撑起柯家。小小年纪的他跟着自己来到这里,是为陪伴他,不让他独自一人在这边孤单寂寞,虽然是男孩子,心思却很细腻体贴,不比别人家的闺女差,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