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们历经艰辛终于做出了豆腐。一开始我把卤水直接加入生豆浆里,搅拌之后发现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是这卤水的比例或者卤水成分有问题,试了好几碗都不行。后来还是高香兰建议是不是该煮一煮,因为我形容的豆腐和她心里的肉冻好像有点像,果然在我们在加热豆浆后加入卤水搅拌确实开始凝结了,最后把豆腐脑捞出来放入纱布里过滤压实,终于成了豆腐。
“这豆腐在我们那属于家常菜,你以后做这个卖肯定没问题。”我对高香兰说,
她尝了一口问:“这东西一般怎么吃?”
“凉拌,煮,烤,炸怎么吃都行。”
“滑嫩爽口,成本低廉,确实是个好吃食。”乌巢禅师也很满意。
高香兰宝贝似的抱着那剩下的小半坛卤水进屋藏了起来,还叮嘱我在上山再弄点这个卤水。
总算是解决了周到老哥妻子的生计问题,我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后高翠兰的豆腐生意确实不错。她没说豆腐是怎么做的,把豆腐定了个肉价,倒是也有很多人图新鲜来买。其实从口味和名字来看,大家也都能猜出来豆腐就是豆子做的。只是这秘方只有高香兰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我在高老庄的风评开始转向,这么多天以来我确实是安分守己,也给庄子上添了几个新鲜玩意。关于我带来的瘟疫就有了另一种说法:高大强本就不是个好人,他一死,李氏母女的日子反倒好过;周医工或许就是个庸医,庄上的那谁就是被他医治了之后才死的;老马更是离谱,据说他祖上是那发丘中郎将,专门挖人祖坟,他也是该当绝户。在加上庄子上还有几个七十多的老人都安然无恙,人们愈发地相信那场瘟疫就是老天爷的惩罚。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着一种固执的迷信。
受盗墓小说影响,我对老马发丘中郎将后人的这个身份有些兴趣,便去找大方打听。
“老马即便不是被你那魔镜所杀,那也是死于报应。”
“怎么说?”
“这老马家祖上以前挖坟掘墓的事就先不提。起初这高老庄祖宗决定落脚在这玉瓶山,那就是老马祖上做的决定,说这风水好。这一住下来,也确实是风调雨顺,也没外人打扰。可过了几年就有个事特别邪门,这出生的孩子老有问题,不是死婴,就是有什么怪病。后来去黑石城一打听,原来这里是个晦气地方,人家乌斯国的人从来不来这。可老马的祖宗非说风水没问题,当时还有个孙医工,据说是神医,他也给庄子上人看过了,说是身体都很健康。由于当时条件艰苦,大家也都受够了流离失所,就继续住了下来。没想到那位孙神医的一脉只传了三代,就绝了户了。其他人家的情况也还是没有好转,甚至有些女人害怕,就不愿生孩子。这来的时候一两百人,经过了近两百年风调雨顺,人口还不到五百,你说这算不算老马家造的孽?”
“你们是不是有近亲结婚呀?”我问出我的第一反应。
“近亲结婚?没有,最多也就是表亲。”
“表亲也有血缘关系呀,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起生孩子就是容易出问题啊。”
“真的假的?”
哎呀,我其实早该想到这个问题的,我立马去找了高太公,告诉他这个事,他知道后也是很震惊,毕竟这个年代汉人只听过同姓不通婚的说法,表亲结婚很常见。为了这个事,高老庄专门开了一次全体会议。可事情完全没有解决,先不说那些已经近亲结了婚的,单是这些没结婚的适婚青年怎么办?本来人少就没几个选的,现在又因血缘再去掉一两个选项,结婚率直接断崖式下跌。
当然也有高兴的,比如高尚,王夫人原来是给他张罗好亲事的,他原本就不乐意,现在因为这个事黄了,倒遂了他的愿。
面对无法解决的事,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得过且过。不久这个事就成了大家嘴上不提,但一直压在心底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平静无波,除了我的院子里呼呼往外冒着的白烟,弄得很多人说来高香兰家买完了豆腐找不着路回去。随着比例的摸索成功,烟没那么多了,只是时不时的“啪啪”声还是会吓得人一惊一乍。其实到这里勉强可以算是成了,只是我总觉得这个火药的爆炸声相比我听过的鞭炮声还是小了一些,我怀疑是那三种材料的混合问题。
“你弄这东西看着威力也不大呀。”乌巢禅师看了这么多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我这实验肯定放的量少啊,这东西越多威力越大。”我试着给他解释,外面张恭进来了。
“你这院子里哪来这么多烟呐,那皮子怎么样了?”张恭问道。
“哦,还在那缸里呢,前几天发臭,我怕苍蝇叮了生蛆,就拿块石头把它压缸底了。”他不来问我都把这事忘了。
张恭捞出兔皮。
“怎么样?”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