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固闻此,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奉孝所言极是,讨董之战结束后,我们与公孙瓒之间的确已如同陌路之人,再难有交集。然而,公孙瓒身为北平太守,其辖地内骏马如云,怎能不令我心生觊觎?日前,子敬来信告知,盐场已投入全力生产,而我与奉孝尚未到来之前,曾与子敬商议,欲与糜家联手,从事贩盐之业,以充军资。然而,昨晚我细细思量,觉得若能与公孙瓒也做上一笔生意,用我们的盐去换取他的战马,岂不是两全其美?”
郭嘉听后,眉头微皱,再次发问:“主公所说的,可是那东海糜家?据我所知,东海糜家乃是徐州首屈一指的私盐贩子,他们怎肯舍弃自家的盐不用,而改用主公之盐呢?”
张固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纸包,缓缓递给了郭嘉:“这便是我能够胜过东海糜家的资本——我广陵郡生产的盐,质量要远胜于他们家的盐。当然,奉孝所言亦在理,若糜家真的不愿与我们合作,那我自然还得另寻他法。不过,这公孙瓒,便是我眼前的最佳选择。”
郭嘉接过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其中包裹着洁白如雪的细盐,犹如细细的河沙,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忍不住用食指蘸了一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那咸香四溢、苦味极淡的味道,瞬间充盈了他的口腔。 “主公,这便是那广陵盐场新产之盐?”郭嘉抬眼望向张固,眼中满是惊异。
张固轻轻点头,语气中满是自信:“没错,此乃我用独门技法改良后的产物。奉孝以为,用此等盐去与公孙瓒交易,他会拒绝吗?”
郭嘉思索片刻,终于点头:“此盐质量之高,确实世所罕见。草原上食盐稀缺,公孙瓒若能将此盐转手卖出,必能大赚一笔。还能对异族产生影响!只是……”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
“只是什么?”张固见郭嘉似有难言之隐,连忙追问。
“只是,主公广陵与公孙瓒之间,隔着偌大的北方之地。食盐体积小,运输简便;不会引起注意。而战马体型庞大,目标显眼。这一路之上,窥伺之人必然不在少数。此事恐非易事。”郭嘉皱眉说道。
张固闻言,淡然一笑:“无妨,事在人为。我早已将此事筹谋多时。奉孝放心便是!”张固记得,虽然公孙瓒后来败给了袁绍,但在他势力鼎盛之时,曾一度掌控了整个幽州和青州。
他的部将田楷,曾任青州刺史,与袁绍之子袁谭在青州大战两年之久,方才败北。公孙瓒直至199年才兵败身亡。张固可以趁这两年时间,将战马从幽州沿青州南下,穿过徐州,运至广陵。两年时间,足够了。
张固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况且,等到将来公孙瓒败亡,若我能掌控徐州,那交易对象便可改为袁绍。生意场上,讲究的是互惠互利,和谁做生意,又有什么区别呢?”
言谈间,张固一行已至公孙瓒大营门前。守门士卒一见张固,皆如临大敌,纷纷将兵器对准了他们。
然而,张固却仿若未见,策马来到门前,高声说道:“尔等速速前去禀告,就说我与你家将军有要事相商。”
士卒们相视一眼,随后,一名统领模样的士卒开口答道:“那就请张将军稍待,我前去禀告主公。”说罢,他便飞奔而去。 不多时,大营中便有几骑冲出,为首之人正是公孙瓒。刘备三兄弟亦紧随其后。一见张固,公孙瓒便冷哼一声:“张安定,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吗?若是前来送赔偿,东西留下,你便可以走了。”
张固微微一笑,语气中满是淡然:“公孙太守此言差矣,这岂是赔偿?此乃我念及你手下伤亡惨重,特意赠予的抚恤罢了。不过,除了这些金银财物,我还有一桩大生意,想与公孙太守谈一谈。不知公孙太守是否有兴趣?”
公孙瓒听张固如此说,也懒得争辩赔偿与抚恤之事,径直问道:“生意?商贾之事,与我这武将有何可谈?我没兴趣!” 张固淡然一笑,语气温和:“公孙太守莫急,不妨请我进去一叙。你放心,等我将话说完,你定会感兴趣的。”
公孙瓒冷笑一声:“行,我倒要看看你张安定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请吧!” 于是,公孙瓒便带着张固一行人,来到了帅帐之中。公孙瓒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首,他的部将以及刘备三兄弟也各自落座。
张固并不在意公孙瓒的傲慢态度,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还顺手拿了个马扎,递给了郭嘉。黄忠则手扶长剑,肃然立于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