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二郎在京中时日不短,对于这两家的宴会也有所耳闻。甄太妃出身武将世家、满门忠烈,很得先皇与当今的敬重。早年间又因为救驾伤了身子,一辈子无儿无女,是以格外怜爱京中的将门遗孤。每逢春夏时节,她都会筹办一些游园、花会之事,目的就是为这些后辈撮合姻缘。至于这荣安公主,则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姚贵妃之女。荣安公主生来得宠,为人骄纵却也算有分寸,平素里喜爱登高拔尖,被身边的贵妇人们撺掇两句就忍不住像甄太妃一样也办了一些宴会,试图将她给比下去。简单点来说,这两处的宴会都是给京城里的少爷小姐们彼此相看的,倒没什么其他层面的牵扯,都是可以放心去的。只是甄太妃那边都是武将子女,荣安公主那边都是勋贵子弟,具体去哪儿,要看母亲您更倾向于哪边。”二夫人尽可能简洁的将信息交代了出来,下意识的看向了大夫人,然后才又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将茶盏放了下来,“甭管文官还是武将,无论配哪一家,都是咱们这种小门小户高攀了,去哪儿都好,去哪儿都好!淑景,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字的大夫人下意识的坐直了几分,然后才微微颔首,答道:“咱家是文臣,与武将家里素来没有交集,贸然去了甄太妃那里,恐怕这几个小的连个说得上话的玩伴都没有,岂不可怜。”
老夫人心下了然。顺势拍板道:“那就去赴荣安公主的宴吧。”
刚说完,又转念一想,担忧道:“这去一家儿不去另外一家儿的,会不会开罪了甄太妃?”
二夫人插话道:“不会的,母亲尽管放心。甄太妃为人豁朗,从不在这种小事上怪罪。更何况咱们家先接到的是荣安公主的帖子,不先去她那边也说的过去。更何况甄太妃的宴会月月都开,下个月再去那边也来得及。”
“如此就好。”操了半天心的老太太终于有些乏了,最后就交代了一句“赴宴之事你们妯娌二人慢慢商量”后就扶着陶嬷嬷的手回卧房休息去了。
三日后,穿戴一新的五位姑娘们前后乘了两辆马车前往郊外的争春园赴宴。
付二叔富甲一方,自然是拿的出宽敞舒适的大车。只是为了顾忌付大伯的名声,所以才配了一般的青毡小车。青毡小车虽然看着不大,装五六个姑娘夫人们倒也挤得下,只是可惜六姑娘付迎萱与七姑娘付迎禧向来不对盘,一见面就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扰的其他人也不得安宁。于是大夫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将大姑娘付迎麒与六姑娘付迎萱安排与自己坐一辆车,其他几位姑娘则坐在身后的那辆马车。
刚一下车,五姑娘付迎鹿就眼泪汪汪的冲了过来,扯着大夫人的袖子要哭不哭。
大夫人连忙将五姑娘付迎鹿拉上马车,掏出帕子小心的擦拭了一番后,又取出随身的胭脂仔细的给她补妆。
“这是怎么了?你四姐姐又欺负你了?”大夫人惯例的问了一句。
“嗯。”五姑娘付迎鹿扁了扁嘴又要哭出来,被大夫人一个眼神止住了,抽抽噎噎的说着:“我早上戴了一朵花儿,四姐姐说我长的难看,倒把花儿给衬的丑了。说我顶着着花儿就像瓷白盘子上顶了个帽儿,难看的很。然后就将我的花儿给扔了。”
大夫人闻言忍不住长叹,心中感慨道:“怪我!都怪我!只顾着分开小六小七两个冤家,倒把老四这个惹祸精给忘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五姑娘付迎鹿,大夫人又不放心的将四姑娘身边的珊瑚叫了过来,叮嘱她要一眼不错的看好四姑娘,千万不能再让她因为这张嘴得罪人。
嘱咐的话刚说了一半,就有新近结识的夫人上前寒暄,将大夫人拉到了夫人们的聚会点。
大夫人还有些担心自家孩子,旁边的夫人又阻拦道:“公主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姑娘少爷们都有专门的侍从拿着手牌亲自带到院子里,我家女儿都来了好几次了,从没出过岔子,侍郎夫人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