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宫,皇后王神爱的寝宫。
宫门已经关了。
章华宫中灯已微弱,宫中一片静谧。
苻峻不让林园传禀,怕惊着王神爱。
林园也很懂事的吩咐章华宫中众人不得喧哗。
苻峻轻轻走进了章华宫。
室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是王神爱喝的安胎药,闻着倒也别致。
低垂的床幔中,王神爱躺在床上,靠在高枕上,盖着被衾,闭目休养。
皇后王神爱生得肤白而丰腴,腮凝羊脂,脸小而圆,五官精致小巧,一张樱桃小嘴肉嘟嘟的,如同撅着,含瞋带娇露在被外一截雪白的胳膊。
苻峻的脚步声在这不同寻常的安静中非常明显。
王神爱睁开了双眼,正看着苻峻立在床前,撩开床幔,缓缓坐在床沿。
“皇上,您怎么来了?”
皇后王神爱的眼睛大又圆,长翘睫毛,眼神深邃而蓄秋水,自带一份如水的温柔气氲。
苻峻发自内心的笑了:“我当然应该来看看你了。朕又有孩子了。”轻轻抓住皇后的手:“你要保重身体。”
“皇上,今天是修仪新婚,你过来,别人还以为我争风吃醋特意把您叫过来的呢。”
王神爱亲昵的瞪了一眼苻峻,瞪人的嗔怪也是含情而温柔的。
“特意就特意吧。”苻峻故意逗她:“谁让我的皇后爱吃醋呢。”
“我才没有呢,我高兴皇上多开枝散叶。”
王神爱微嘟嘴,象是一颗等着人品尝的樱桃。
“好了好了,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我只愿陪着我的神爱。”苻峻轻揽着她,轻啄了一口她的唇,头靠在她的颈窝上,轻轻在她耳边说:“以后朕的孩子只让你一人生,可好?”
“皇上。”神爱佯怒的轻推苻峻。
“今天我住这了,朕累了。”说完,苻峻摊在了床上。
“真不去修仪那了?”
“我本就不想再娶的,从王府带来你们六人就够了。”苻峻闭着眼,很是放松,说话有点含糊了:“太忙了,我不太记得这门婚事了。”
靠在苻峻的怀中,手抚在他的胸口,感觉着他的心跳,王神爱非常的安心。
“她不就是陈仆射家中十七女嘛。”
“我知道啊,我看了她的庚贴,不小了。”苻峻全不在意,困倦得快睡着了。
“是呀,订亲有三年了,她不就是……”王神爱把后半截话生生止住了。
她本想说:她不就是道士说的那个天命旺你的女人呀。
可是,这是个多么虚无却又有力的先天条件呀,注定是会得到无上宠爱呀,她作为皇后也无法悍动。
苻峻都不记得了,她又何必要提起呢。
“就是什么?”苻峻声音更加慵懒,微睁开双眼。
“没什么,皇上睡吧。”
能够享受着皇上的陪伴,就好好的守着当下吧。
宫中就这一个男人,只能陪伴一人,更多的人是孤守。
整个后宫,都看到了紫台宫中升起又降下的红灯,成为宫中最大的笑柄。
紫台宫中,灯都熄了,只余了一对龙凤高烛,豆蔻也睡了。
苻峻的离去,似乎带走了一宫的热闹喜气,红烛泣泪,薄纱无凭,连那满宫的喜字、同心结、都似笼着一份落寞。
第二天,全天都是迎接各种旨意、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