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晕眩之后,袁宵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呆呆地坐着,左右看看熟悉的房间,还有些回不过神。事情发生的太快、太仓促,电光火石之间就结束了,让她很难有真实感,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梦。
但很快,怀里湿透了的人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袁宵顾不上别的,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跳下来,顺便把杜十娘也捞了起来,头痛地发现床铺已经完全湿透了。
来不及为自己的床哀叹,袁宵先把还在昏迷中的杜十娘带到了洗手间,打算来个急救。也不知道她到底呛了多少水,但杜十娘身份特殊,最好还是不要去医院,免得说不清楚。
再说,动静太大,很有可能会吵醒老爸老妈。
袁宵的急救知识是学校搞宣传月的时候囫囵学的,临时抱佛脚,她自己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好在从杜十娘溺水到被她捞出来,间隔时间很短,袁宵把她摆成脸朝下的姿势,拦着腰控了一会儿,杜十娘就开始吐出腹腔里的水,人也跟着醒了过来,连人工呼吸都不需要做。
“咳咳咳……”杜十娘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地面上铺着的瓷砖,上面还有排列得十分整齐的几何图案,精美程度让风月场中见惯了富贵的杜十娘亦不由惊讶。
袁宵见人醒了,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坐在了马桶盖上。
然后她才看清了杜十娘的长相,不由微微吸了一口气。爱美是人之常情,不过现代的年轻人们将“颜即正义”发挥到了极致,受这种风气影响,袁宵自然也是个十分坦然的颜狗,见了学校里漂亮的校花校草总要多看几眼,何况杜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原著之中,杜十娘的外貌描写用了一首词: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这样一位曲院名姬,她的美美是外露的,张扬的,成熟的,叫人意乱情迷的,像一朵盛开绽放的牡丹花。
十七岁的女高中生袁宵,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情?
难怪那孙富只在十娘倒水时看了一眼,立刻魂摇心荡,费尽心思想要把她弄到手。
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向自己看来的时候,袁宵身为同性,都不由呼吸微微一滞,心肝乱跳。
她这里惊艳万分,那里杜十娘心中同样惊疑不定,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一身奇异装扮的袁宵,心下不由生出十二分的警惕,片刻后才朱唇轻启,道,“不知这是何处?阁下何人?妾……又是如何至此?”
传说人死之后要去地府往生,可这里看着着实不像,装饰用具都是前所未见,若非袁宵看起来像个普通人,她几乎要疑心自己身在天堂。
她的声音也好听,又柔又酥,妩媚入股,叫人听得浑身发软。
譬如袁宵就有些痴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是我家。你落了水,我把你带回来的。”顿了顿,又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如你先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不然容易着凉。”
“呀!”杜十娘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浑身湿透,狼狈非常。虽然袁宵也是个小姑娘,却还是失礼至极。她微微侧过身去,只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妾失礼了,有劳姑娘。”
“没关系,你先转过来,我教你用热水器。”袁宵柔声道。
杜十娘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却是一点就透,立刻就记住了。袁宵从柜子里取出浴巾和浴袍放在架子上,再三叮咛,才不甚放心地出了洗手间的门。
外面的屋子也是一片狼藉,袁宵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收拾。
然后她看到了落在床上的那只宝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