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五公子在游园会上当着众女眷的面拦下了拜伦郡主,并且出言不逊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城。
要不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消息便是当日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说出的,眼看着自己没了机会,那便是好的坏的便随他人说了去,反正碍不着自己的路就行。
这几日最头疼的就是秦沫儿,她本是出于两家考虑,才前去赴宴,可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赵羽铩会出现在席面上,还当众大放厥词。
现在倒好,自己谋划半天,被赵羽铩这么一搅和,流言四起。
这几日恒王府最伤神的并不是秦沫儿,而是恒王妃,她只要想起外面传的那些话,每日生生气得睡不着,连带着消瘦了许多。
她的女儿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屈尊降贵去荣昌府参加个游园会,心里是想着去给他荣昌府个台阶下,让大家脸面都能过得去,现在反倒好,因为赵羽铩胡言乱语一通,反倒让流言传得比之前更猛。
赵羽铩是个男人,外界顶多说他桀骜不驯,天性风流,可是自己女儿这以后还得怎么许配人家,不说别的,就算是忌惮于赵羽铩的势力,怕是别家也是不敢轻易同自家结亲的。
见恒王妃连着好几日食不下咽的,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伺候恒王妃的张妈妈便去佳奇苑告知秦沫儿。
“什么,母亲竟然连带着几日没有吃下东西?”
听完张妈妈的一番话,秦沫儿心急如焚。
张妈妈便说:“王妃自幼便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性如何老奴又岂能不知,这赵家公子当着众女眷的面胡言乱语的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王妃作为郡主母亲,岂能不为郡主的名声着想啊,这几日便是吃不下饭也就罢了,王妃整夜气得休息不好,整个人是又消瘦又憔悴,老奴实在是不忍心看王妃这样下去,这才来告知郡主的。”
秦沫儿听后心里愧疚极了,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还连带着母亲受罪,作为女儿,秦沫儿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
于是秦沫儿便同张妈妈说道,“张妈妈,母亲那里还请烦劳张妈妈用心照料,而今出了这种事,定不能叫外面说破了天去,不然府内便不得安生日子过。”
张妈妈便赶紧道,“郡主还请放心,王妃那儿老奴自会好生照应着,只是郡主切莫动气,这来日方长,,咱们还得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才行。”
张妈妈停留片刻便回了去,自己终归是照顾王妃几十年了,近几日王妃状态又不好,她自是不放心让别人来伺候王妃的。
张妈妈离开后不久,秦沫儿便让采月下去命人套上马车,随后便朝着城郊军营赶去。
军营里,赵羽铩正在指导士兵们练功,一名士兵便来通报说拜伦郡主求见。
赵羽铩嘴角上扬,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秦沫儿终于亲自找上门来了。
于是便道,“你去把拜伦郡主请到营里好生伺候着,我忙完这边的事便过去。”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拜伦郡主自小是金尊玉贵养大的,给郡主的吃的,用的东西务必都得是营中最好的,知道了吗?”
士兵便答,“知道了将军,属下这就去安排。”
赵羽铩摆摆手,示意士兵赶紧去,别耽误自己时间。
营帐内,秦沫儿已经等了许久了,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自己纵使有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要发泄一番。
秦沫儿便道,“本郡主好歹是皇上亲封的拜伦郡主,他赵羽铩纵是当朝新贵,也没有理由把我晾在这儿不管不问吧。”
秦沫儿不怒自威,一旁的士兵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只道,“郡主还还请耐心等待,将军正在操练,一会儿就过来了。”
秦沫儿本不想为难一旁的小士兵,可是自己晌午便过来了,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虽然赵羽铩的下属好吃好喝的全都拿到了自己面前,可是这样晾着自己不管,心里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日头渐渐落下了山去,秦沫儿也被消磨得没了耐心,自己自是不会去训练场上找赵羽铩的,那样的话只会更加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
秦沫儿便说:“采月,咱们回去吧,赵将军一心扑在训练场上,咱们也不好这般没脸没皮的赖着不走。”
一旁的小士兵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这人自己到底是该留还是该让走,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若是强行留人,对方可是堪比公主还要尊贵的郡主,若是让对方走了,自己等会儿又不知如何同将军交代,也免不了一顿罚。
就在小士兵左右为难之际,赵羽铩终于进了营帐来。
小士兵长舒一口气,这下终于没自己的事了。
赵羽铩看着小士兵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般,便道,“这听闻拜伦郡主最是仁心仁德,为何你却面色苍白,精神恍惚呢?”
小士兵便答,“郡主自是最仁心仁德的,只是属下身体不适,这才让将军误会了。”
赵羽铩笑了笑,然后看着秦沫儿道,“那么想来是我误会郡主了。”
然后又转身同小士兵道,“既然你身体不适,那便下去休息吧,行军打仗,没有个好身体是绝对不行的。”
小士兵得到了命令,这才悻悻的离开了营帐。
秦沫儿便说:“众人都皆知赵将军是不败将军,从未打过败仗,生得又相貌堂堂,之前父王出征打仗,虽请求过将军一路多加照看,将军也是点头答应,我本也以为将军是个为人坦荡荡的,却没成想将军也并未是我想的那般君子。”
赵羽铩先是笑了笑,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又伸手示意秦沫儿也一起坐下。
随后赵羽铩便说:“郡主此言差矣,人无完人,郡主又岂能将我同常人分开了比。”
秦沫儿便道,“我本也无心叨扰将军,只是现今外面流言四起,我母亲为此伤神不已,整个人消瘦憔悴得不行,若此事没个结果,那便是天塌了个窟窿,总得补的。”
赵羽铩便说:“王妃身体抱恙,我却没能登门拜访,实在是惭愧得很。”
秦沫儿见赵羽铩如今还装模作样的,便想着直接把话给说开了,省得弯弯绕绕的白费了口舌,到时候连问题都没解决掉。
秦沫儿便道,“我自知外面的流言不是将军所起,但是若非是当日将军在席面上一番胡言乱语,又怎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现今外面流言传得到处都是,将军日后顶多被他人取笑两句,可是我与将军不同,纵使身份尊贵,但毕竟是女子,这样的流言足以让我一辈子翻不了身,所以将军若还想着两家世代交好,还请尽早把误会解开了的才好,也好让我恒王府内清静些。”
赵羽铩听后便笑着道,“郡主此话差矣,当日席面上我并未胡言乱语,我说的话字字真心,我是诚心希望能得佳人,却没想在郡主看来,竟成了些中伤之言。”
秦沫儿见赵羽铩丝毫没有和解之意,更是再胡言乱语一通,气得连话都讲不出了。
见秦沫儿不说话,赵羽铩便知自己是真真将人家给得罪了。
于是先是沉默一番,接着便说道,“其实当日若是郡主直接接受皇上的赐婚便好了,可是郡主偏偏装身体不适,将皇上的话给挡了回去。”
秦沫儿见赵羽铩不像是开玩笑的,于是便抬起头望向赵羽铩。
见秦沫儿看向了自己,赵羽铩的心情瞬间便好了许多。
赵羽铩便说:“我是真心想娶郡主为妻,奈何郡主却未把我看进眼里,郡主当众拒婚,我是万万没想到的,可是若是就这样放手,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秦沫儿好像知道了赵羽铩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便道,“所以你才会趁我去荣昌府参加游园会时出现在席面上,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胡说一通,因为你知道一定会有人将当日席面上发生的事情抖落出去,只有流言不受制止,我名声受损,这样别人纵使不惧你的势力,也会因为我的名声而回避,这样你就……”
秦沫儿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自己实在不知如何说下去。
赵羽铩便笑着答道,“这样,我才能断了你的后路,然后你才能够考虑同我在一起,然后答应我的提亲。”
秦沫儿顿时睁大了眼,原来他真的一直在算计着自己,每一步都没差,他算到自己会为了全两家人的情谊,会前去荣昌府赴宴,算到自己的母亲会因席面所引起的流言而精神崩溃,又算到了自己会为了母亲能够不再伤神而亲自前来找他。
秦沫儿突然间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好恐怖,他这是把行军打仗的计策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羽铩深情的看着秦沫儿,果然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自己才说了前话,她便能猜到后面的事情。
接着赵羽铩便继续说:“当我得知母亲要将请帖送去恒王府时,我便知你一定会前去赴宴,所以这是你给我机会让我必须得到你,不过纵使你没赴宴,我也是有办法让成为我将军府的主母。”
赵羽铩就像一匹狼一样,盯住秦沫儿这头猎物便不会轻易放手的。
秦沫儿便道,“你卑鄙。”
赵羽铩便笑着答,“那你还无耻呢。”
一旁的采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自家郡主居然被说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