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云微微转头,向客栈内堂看了一眼,就见两个作江湖人打扮的汉子正在接头接耳,右边那人年纪较大,颔下已有胡须,他说了话,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下去。左边那人年纪尚轻,约莫三十多岁,闻言道:“老哥,你这话可当真么?”先前说话那人有意卖弄,见他不信,将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倨傲道:“你不信我”
那年轻人道:“岂敢岂敢!只是那药王绝非等闲之辈,凭借着自身的医术,在江湖中可谓是一呼百应,在下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中年人轻笑一声,神情颇为不屑,道:“你又不是初涉江湖的小子,怎的这点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得?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中原第一剑客秦慕天,也不能说没人能制得了他!”
秦红云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道理原是不错,但从你这种人口中说来,没由来得使人嫌恶!但他欲知药王谷的情况,也只能“捂着鼻子”听下去。
那年轻人倒也不气,反而受用地点了下头,随即又道:“前辈说的甚是,却不知那与药王谷为难的,是哪路英雄好汉?”
那中年人面色略显尴尬,显是不知那人是谁。他喝了杯酒来掩饰,随后道:“我虽是汉人,但在此地居住已久,那些后起之秀我是认不出来了。”他似乎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道:“据说那人生的高大威猛,便如天神一般,而且全身肌肉虬结,就像他不是肉长的,而是精铁打造的一样。”
那年轻人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喃喃道:“好一条北国的大汉!只是这等人物,为什么要与药王为难?南宫谷主虽然脾气古怪,却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啊!”那中年人干笑两声,这才道:“这世间很多事,都是没对错的。相爱也好,相攻也罢,大多都是因为利益。太史公言: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去。便是这个意思。”
秦红云听他这两句话说得有理,忍不住点头同意,心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伯也曾说,父亲因家传剑法,在师公去世后的经历颇有些坎坷。他想到父亲年轻之事,不禁联想到自己,暗道:父亲虽经历坎坷,但仍能不忘初心,秉承善念,我却越来越来走偏锋,莫非我当真不是父亲的孩子?
想到这个问题,他又心烦意乱起来,当即狠狠地甩了下头,强迫自己凝神细听。这时,那年轻人道:“听您这么说,那人也并不是故意为难南宫谷主,只是…只是嫉妒他的医术,或者是要请他出手相救?”
那中年人倒没想到他有这般见解,不禁一怔,随即笑道:“或许是这样,谁知道呢?”他每说几句便要大吃大喝一番,一盘熟牛肉外加一壶好酒顿时就下了肚,他打了个饱嗝,又摸了摸肚皮,对内堂喊道:“小二,再来一壶花雕,二斤熟牛肉!”内堂小二应了声“来了”,随即走来为那二人添酒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