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狼后退的地方正是嬴正他们躲的偏房前,嬴正想着若是他这会儿开门出去正好能在狼背上砍一刀,砍完了他就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踮着脚去拔门栓。
这个傻大胆,晓楠心下说。
像是听到有人在说他,嬴正回了一下头,屋子里没什么光亮,他不确定晓楠是不是还醒着。这些日子他都是睡在晓楠的屋子里,她一躺到床上就合上眼,似乎跟白氏一样很快就能入睡。只有她睡着了,他才能安心睡着。也许是晓楠屋里有火盆的关系,或者是他病了几场身子虚弱,他夜里睡得极沉,哪怕昨夜张家的小狗被咬了据说叫得很惨,他也没有听见。
以后他还是得留心,不能睡得这么沉,免得出了危险也不知道,小小的孩子这么想着,握着刀的手也就更用力了。若是他没有把狼砍死,狼闯进屋里来,晓楠和白婶都会有危险,至于他自己他却一点也没在怕。
就在这时,外面的狼吼了一声,嬴正以为是被它发现了,大气也不敢出。可是受伤的狼就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继续在门前站着,还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过听动静好像又来了几头狼加入了战局。嬴正听到张家叔叔发出惨叫,却没有听到胡大叔有什么声响,也不知道如何了。外面的狼朝前面呜呜示警,像是随时准备冲过去咬胡大叔一般,估计狼并没有占到胡大郎的便宜,之后就不好说了。
嬴正咬了咬牙,还是踮脚把门栓拔了下来,刚轻轻开了一点门,前面的狼忽地转过头撞了进来。嬴正一惊,在漆黑的夜里,跟着这头狼四目交接。他感觉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心底一阵阵发寒,拿着刀的手都有些抖,脑中不由响起了父王当年在上林苑里跟他说过的话。
“狼是世上最狡猾的动物。”
他竟然被一头畜牲给骗了,这事让嬴正暗暗咬牙,他脑子不再多想,重新握紧了刀就朝着狼刺去。眼前的的狼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哪怕他的刀刺过来,它也是跳到一边不曾逃开,而是观望着从哪里反击。嬴正不敢掉以轻心,挡在门前紧盯着眼前的狼的动作,余光却瞄到另有两头狼围了过来,像是把他当成了嘴边的肉。
比起凶悍的胡大郎,嬴正的确瞧着更好对付,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其他人的气味,诱得它们流出口水。狼一向狡猾,马上分出几头围着胡大郎让他没法从梯子上下来,其余地朝着嬴正逼近,贪婪地望着他。也不知是不是院中火堆里爆开的火花给了狼信号,受伤那一条一跃而起朝嬴正扑来。
刚刚与狼对视时的片刻胆颤已然消失了,嬴正知道自己得守在门口不能放狼过去,对这事的执着让他心中生出无尽的勇气,哪怕是狼扑过来也不曾退缩,甚至手中的刀还能十分准确地刺入狼的肚子。那是大部分动物身上最柔软的地方,他记得他描过张家的小狗就有着软乎乎的肚子。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当刀深深刺入时,被刺中的狼惨叫一声却没有瞬间倒下不能动弹,反倒用最后的劲朝他的脖颈咬去。
是他大意了,他心下暗叹,鼻尖已经闻到狼呼出腥臭的气息,混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他作呕。他眯起眼,摒着呼吸,哪怕已经预备着让狼咬上一口,手上却不做停留的拔出了尖刀,又朝着狼的喉间划去。腥气十足的血朝着他喷涌而来,他不知道自己划得是否够深,也不知道在他被狼血迷了眼的时候,眼前的狼一瞬被他身后的人抽走了生气。
院中浓重的血腥气,让晓楠面露不悦,毕竟她如今住在这儿,可不想自己的地盘被畜牲弄得污七八糟的。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是两侧又有冷风压下,嬴正知道是其他狼攻过来了,却被狼血迷了眼不知如何应对。这时,他听到箭啸,接着边上又响起了两声重物倒地的声响,他知道是胡大叔出手救了他。他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这当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