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非把耳朵上的耳机扯下来,声音低沉道:“没听见。”
张铁树又把教杆对准了宁天非,怒声道:“你带个耳机能听见个屁啊,滚去给老子跑步,没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宁天非看了薄衫清一眼,低头戴上耳机,从张铁树和薄衫清的中间穿过时,一只脚踩着薄衫清白色的运动鞋狠狠碾了一下。
“我操,你他妈眼瞎啊!”
张铁树推了薄衫清的胳膊一把,大吼道:“你也去给我跑!”
薄衫清翻了个白眼儿,跟在宁天非身后走了出去。
张铁树拿着教杆“啪啪”的在教桌上甩了两下,指着讲台下面一群“认真学习”的人说:“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老老实实的,你们不学习人家高三的还学习呢,你们他妈都快把房顶吵翻了,人高三的还怎么学习!”
刚才要冲上去的其中一人笑着说:“老师,高三的在我们下面。”
张铁树挥了挥教杆,拎着陈数的脖领子扔到了教室门外:“陈数,你也给老子滚出去跑步,跑不够十圈儿你就回来跟老子练练。”
张铁树的话在这个班里是最管用的,张铁树的话不敢不听,张铁树的作业不敢不写,总之,宁老大待的这个班儿,只有张铁树能震的住。
因为他总是一句话:不服来跟我练练,谁被打哭谁孙子。
张铁树刚来的时候,这个班就是一个末流小班,班里宁天非是老大,没人敢惹,其他人几个人自成一派。每天不是打架就是打架,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宁天非的桌子方圆两米。张铁树来了之后,这个班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连成绩都在一点一点提高。刚开始有几个热血青年不信邪,冲上去跟这个性格豪爽的班主任打一架,后来被揍得不轻,就没人再上去挨揍了。
教室门“嘭”的被张铁树关上,陈数甩着膀子大摇大摆的从走廊上路过,他走到操场上的时候,薄衫清正在操场上慢跑。
树叶哗哗作响,鸟儿在树上建的巢穴被无情的风吹的摇摇晃晃,却没有丝毫坠落的痕迹。
一团黑云从操场东南角的方向压过来,整个澄澈的天空被愤怒的黑云一点点吞噬,压的人几乎透不过气。
薄衫清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迈开步伐追在了宁天非身边。
两个人的肩膀几乎是肩贴着肩,看似比较亲密,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分明就是谁也不让服谁。
对宁天非来说,薄衫清是属于他最讨厌的那种没事找事儿的人,他不屑于跟这种人斗气,也不屑于跟这种人浪费自己的心情。
薄衫清就不是这么想的了,他一晚上的气儿还没消呢,加上宁天非又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他故意用肩膀狠狠的撞了宁天非一下,宁天非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嘴角还是那抹笑,眼神依旧淡漠。
只是在下一刻他就突然爆发,他猛地扯下耳机,抓着薄衫清的肩膀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我去你妈的,你踹我的自行车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怕你!”
黑云在天空中翻滚,雷电公的怒吼声刺入薄衫清的耳朵和眼睛,薄衫清被宁天非的这一拳打懵了,子弹般的雨点唰唰的砸在他的身上,他攥起颤抖的拳头,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狂怒中。
薄衫清抬起长腿,一脚踹在宁天非的大腿上:“我长这么大,还没人一天砸过我的脸两次!”
宁天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嘶吼道:“那你他妈给我记住,今天砸你脸两次的人是你天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