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仇家也不少。”薄衫清捋着自己的头发,颇为嘲讽的说。
宁天非斜了他一眼,“你算一个?”
张铁树来已经是第一节课下课后,当陈数急急忙忙的赶上薄衫清和宁天非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张铁树来了。
张铁树在主席台上朝他们挥了挥胳膊:“别跑了,去澡堂里吹一下衣服。”
宁天非跑过去两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说:“澡堂现在不开门。”
“我给你们要了钥匙。”张铁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宁天非。
薄衫清朝着张铁树吹了个口哨:“看不出来啊老师,还挺关心我们的。”
张铁树两眼一瞪,一巴掌拍在薄衫清的胸膛上说:“滚去吹衣服。”转身刚要走的他又转回头,“你这伤怎么回事儿?”
薄衫清皱着八字形的眉头拍了拍衣服:“别乱碰我。”
张铁树横着眉毛瞪着眼,“我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
“被石头绊了一跤,磕地上了。”
张铁树哼了一声,“吹完衣服去学校门口的医务室看看,到那儿报我的名字。”说完拿着教杆跟市领导视察似的走了。
薄衫清最讨厌别人碰他,小时候他被当成女孩子一样被大院儿里的人抱来抱去,尤其是他开始记事儿的那段时间,那些大人的手时不时的在他脸上摸一把。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越大就觉得越不舒服,到后来连他老爹摸他脸的时候,他就盘着小腿儿坐在一边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等他老爹摸够了,拍了一把他的屁股,他才捂着肥嘟嘟的屁股去比他高的洗手盆边洗脸。
宁天非甩了甩手上的钥匙问:“去不去?”
薄衫清:“你说呢?我不去这身衣服你用嘴给我吹干?”
“有时候你这张嘴还真是欠揍。”
薄衫清悠闲的吹了个口哨,“彼此彼此。”双手插兜,跟在了宁天非身后。
作为刚来到二中的薄衫清,宁天非非常客气的进了地主之谊,让他先吹了衣服。
等风从风筒里一出来,薄衫清恨不得把吹风筒砸在宁天非的头上,砸他个脑袋开花。
这风太他妈冷了,
,整的跟寒风腊月里的刺骨寒风一样,吹在身上感觉身上的毛都被冻成了冰,一动就刷刷的往下掉。
吹了大半天,风才慢慢的变热,身上的水渍也一点一点的蒸发。薄衫清身上的暖气回归,他舒舒服服的呼了口气,把吹风筒关上扔给身后的宁天非,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宁天非看了薄衫清的背影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吹起了衣服。
薄衫清一出门就被大毒太阳刺了眼睛,娘的,这都什么破天儿啊,刚下了雨太阳就这么毒,晒得他脑子都胀的发晕。
额头上的伤口麻生生的疼,血迹已经被风干,血也没流多少,就是那雨水流进伤口里弄得发疼。薄衫清敢肯定,他这伤要再不去看,铁定会发炎。留疤是一定的,他是不奢望不留任何痕迹了,大男人嘛,留点疤也没多大关系。
但从宁天非身上受的这口气,他是肯定要还回去的。
薄衫清按了按发疼的伤口,提着手里的药心里有点复杂。虽说张铁树看起来挺严肃,但心还是好的。
他在国外待了三年,按他家老爹的话来说,送他出国就是迫不得已。他的叛逆期很长,从小学一直叛逆到初中,大大小小的学校被他祸害了个遍,他老头儿也没了办法,匆匆忙忙的给他办了手续,几天就把他送到了国外。
对老爹来说,下这个决定其实挺不容易的。他骨子里就是传统的,认为还是待在自己国家接受教育的好。但是无奈老爹好面子,这学校都被他家崽子祸害了个遍,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学校了,直接把崽子送出去倒也省了个麻烦。
薄衫清在国外的这几年也降了脾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叛逆期也在缩短,这几年沉淀了心性,倒也活得潇洒自在。人不惹他,他就不会去惹人,这也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条。
薄衫清本想去张铁树的办公室给他道声谢,结果去了没人,他也没去找,反正下午还要去拿行李,索性就下午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