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井睿一顿，猛地低下头，哽咽，“那不仅是爷爷留给奶奶的呀……还是……还是留给他的，留给我的，留给我们的……”

舒雅张了张口，酸着嗓子，双眸通红，“睿睿……”

抬起胳膊将泪水擦在校服衬衣上，目光冷厉的看向井正飞，“我不会、不会让你卖掉这些东西的！”

“死也不会！！！”

井正飞怔住，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面包车面前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竟然在不知道不觉长得这么大了，长得……跟他妈妈一样的好看，就是……原来这么的恨自己呀……

冷眼看着井正飞和井睿，靳孤南无声的笑了，瞧呀，哪有那么多的幸福和善良，世道会将一个人硬生生的逼成自己最恶心的人的呀。

“……大飞呀，”这个时候井奶奶颤巍巍的开口，她不舍的看向后备箱的物品，最后笑道，“去卖吧，但是能答应妈，卖了还了债，就回来好好的过日子吧。”

“咱们不怕苦，也不怕穷，你挣点，雅雅挣点，我也有点，日子总能过下去。慢慢的睿睿长大了，他也懂事了，到时候生活就变好了，行不？”

“乖，”井奶奶含着泪，目光中带着包容和慈爱，“我们家大飞最争气了，不是吗？”

井正飞张了张，“……来不及了……我借了高利贷……”

“那妈和你一起还，”井奶奶笑的温柔，“是孩子都会犯错，我们大飞就是走弯了路，妈和大飞一起努力，把错误纠正回来就好了。”

等着看着父子两个人打起来的靳孤南在井奶奶话落后，嘴角嘲讽的笑容一僵，过长的前额碎发遮挡住那双看不清楚的桃花眸，红唇紧抿，突然，上齿狠狠的咬住了下唇。

狠狠地。

为什么，为什么不生气？不绝望？不反击？

身为母亲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饶过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呢！怎么可以！

不是应该拿着鞭子狠狠地抽着，一遍遍的询问她为什么不争气，询问她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犯错，为什么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为什么是个女孩而不是一个真正的那男孩吗？！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少年身子微颤，双臂环胸，指甲嵌入掌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笑的没心没肺。

所以呀……谁能告诉她……到底……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