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便让赵老汉进去和族长再商议一下,具体情节不详,但是赵老汉出来后向他说道:“定了!”
具体定在张老汉家里,本来赵老汉想定下让杨旭入继自己家里,当自己又添个儿子。但在“小黄鱼”作用下,赵族长没有同意,吃人的嘴短,拿人手短。任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个爹啊!更何况还是一个穷爹,这个时代孝礼那么大,光是伺候老人也是一件麻烦事!赵老汉原本是家中老大,家中成活有六个弟弟,老二老三老四都已作古,这个年代一场小病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老五前几日被土匪打死了,而六弟弟在五岁的时候走失了。所以杨旭就定为赵老汉的六弟,只要把姓改成赵,记在族谱上,日后再向里长报备一下,里长再向县里主簿下面的攒点报备一下,说是走失的弟弟找到了,这种乡民的活计稍微打点一下即可。
正和赵老汉边商量边往家走去,到了家门口,看到自己在山上救得那些人正蹲在门前等他。看到杨旭过来,一个个的“噗通”跪下来,向杨旭磕头,口中念叨着:“谢谢恩人的大恩大德啊!”杨旭赶紧伸手虚扶一下,笑道:“各位请起,都回家吧,想必家中亲人想念的紧!”众人纷纷起身,接连告辞而去。没看到那个被土匪强暴的姑娘,杨旭正疑惑呢。
这时候,看到不远处白色的幡已经打起来了,旁边是老五的家,大门上赫赫然的糊着白纸,气氛一下子悲凉了起来。赵老汉转头对着杨旭哀声沉道:“虽然族长还没主持你过继到我们家,但好歹也是你以后的五哥,你有伤就帮忙点力所能及的吧!”说完,便步履蹒跚的走过去,作为兄长,弟弟们全殁着实心寒。
杨旭正在帮忙搭丧棚,忽然看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发戴木簪身着灰布衣的妇人,正是那天被土匪玷污的女子,这时看去素面朝天,春柳般的弯眉下嵌着琉璃般的墨色大眼睛,搭配着小巧玲珑的鼻子和粉白色薄唇,模样倒是十分秀丽,但是眼睛里充斥着薄薄的雾气和嘴角边细细的咬痕,不禁让人怜惜不已。看见杨旭在一拐一瘸搭棚子便过来帮忙,杨旭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不回家啊?”
那女子叹了口气,“我哪有脸回去,我夫家在左家庄,我让回去的大婶带话回去了,如果不嫌弃我,就来赵家甸找我,如果嫌我脏,就让我自生自灭得了。”说完,脸上沐上一层灰白,那是一股绝望的气息。
随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杨旭逐渐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女子叫林霜,18岁,是营里镇一秀才的女儿也算是家中殷实,去年嫁给左家庄地主的儿子左怀明为妻,七天前随着丈夫做牛车回娘家,路上遇到土匪,赶车的把式和丈夫吓得撒腿就跑,结果自己因为小脚没跑几步就被土匪撵上,被擒到山上了。
杨旭有些无语,问道:“你不恨你丈夫吗?”林霜有气无力的答道:“我能体谅他,毕竟他是家中独子,如果他不嫌弃我,接我回去,纳几房都随他,我就青灯侍佛,甚至我当小的,他找一个正房都可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吗?但是封建礼教就是这样教的,估计林霜的父亲都不会指责女婿的,女儿家的清白胜过一切,如果自己的女儿在遇到土匪的时候,当即就自杀,相信林父还会感到相当欣慰,而如今只会让林家蒙羞,所以只有夫家可以依靠,如果夫家再不管,那就只能是飘零的浮萍了。幸好如今自己的没见过一面的“五哥”留下遗孀五嫂也是寡居,俩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杨旭叹了口气,棚子搭好了。这时候,外面的赵河几个人回来,用布将尸体裹得严实。后面的族长带着一伙老人过来,对着赵河说道:“解开布,给你五叔穿寿衣,然后成殓!”赵河有些犹犹豫豫,小声对族长说道:“我找到五叔的时候,五叔已经被山里的畜生咬的只剩下半拉身子了,怎么穿寿衣啊?”
族长和赵老汉嘀咕了一会,转头回来说道:“把寿衣垫在棺椁里,将你五叔放上面吧,你们小辈换孝衣,然后成殓!”
看着别人的忙碌,房屋里不是传出嚎啕的哭声,悲伤的哀嚎依然穿出了屋顶,杨旭穿着孝衣站在后面,仿佛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虚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