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称?不愧是小寡妇,进攻心态满满啊!”不知何时已跳出打击的艾丝,括弧笑中破坏着氛围。
能让哪怕是自加持了我暗示的杨雨欢,连续说三遍都无法说出口的话,自然是因害羞值达到了一定高度。随着被艾丝不给心理准备地明示、还接连补刀,她吓得手一错位,脑袋差点儿撞上饮料,连附加的暗示状态都解除了。
“是……是友爱,对!友爱的称呼,关系好的朋友之间用的!”杨雨欢手指无意义地指向上方,眼珠子乱瞟,怎么看都是临时想到的借口。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几年的演员没白当,临机应变能力超一流。
“哦,那我也叫你雨好了,你可以叫我艾丝。”艾丝说。
……你原本打算让我叫你啥?杨雨欢忍不住吐槽。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这个称呼只有言一个人喊。
“我跟你……还不算朋友吧?”杨雨欢说。
“啊!刚刚是不是我弄错了,其实你是想说,可以当做一种爱的表示来着?”艾丝狡黠一笑,故作大声冲着言说。
“……好吧大爷,只要您开心就好。”杨雨欢服软。
“呜呀,如今的小寡妇真是厉害,不过这样可唤不回浪子心,要不要姐姐教……啊啊啊,疼疼疼!”
对于艾丝的得寸进尺,杨雨欢断然无法忍受,猛地抓住她的脑门,略微使劲。
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除外。
杨雨欢的确是与艾丝的接触时间太过于短暂,才不得不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粗鲁,否则只需点出艾丝诱惑言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的事实,就足以制服她,并让她抱腿痛哭求饶。
“不过,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杨雨欢看向言,松开了手,擦了擦眼中刚升起的水雾。
她感受着此刻重逢的喜悦,想起这两年的经历,忽然间失去了打闹的兴致。
两年前,大校第二闪之后,言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她忘了逃跑哭到累睡着、醒来后几日茶饭不思,还是她偏执地对自己无能为力而后悔。
那时的杨雨欢连续数日困在思维的迷宫中,无法逃脱。她一直在想自己的错误,事情本不该演变成至此,不需要奇迹,只需她有多一点点用心。
若是她察觉到大校的目的,言就不会死可以把手中的挂饰扔掉若是她明白了言的决心,就不会选择成为累赘哪怕不是投降而是一起战斗。反复懊悔中,她辗转反侧难眠。
她流落街头,在好心人扔下的一块面包面前,终是战胜不了饥饿,双手捧起、抬起头,第一次听见了,来自世界的声音……
杨雨欢不愿意主动提起这些过往,说到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人只能活在当下,即便再难过和痛苦也只有不断地挣扎,前方或许一无所有,却能无怨无悔”。这是言用行动教会她的。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让这个少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她只希望这次能让对方重新认识自己,不带任何欺瞒的自己,她也是时候登上新大陆,了解岸上的故事了。
当然,如果在这过程中,能把一厢情愿变成两厢情悦,那就更好了。
看到杨雨欢的模样,言不禁有些内疚,他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像记忆中小时候对别人那般,伸出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对不起。”
“哈哈,有什么好道歉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过你的变化还真大,感觉不太像我认识的言,因此,我要考验你,”杨雨欢让言拍了两下,便抓住了他的手固定在桌上,因为这会让她想起哥哥安慰自己时的样子,另一只手则从裙子口袋中拿出一样东西,顺势在言的掌心摊开,“瞧,这是什么?”
一个大大地刻着言字的木雕挂牌,上面串着的绳子已翻起毛边。
“研究所的身份证……”言呢喃道。
“回答正确!既然你还活着,我觉得这个还是应该还给你,由你自己的手去看蓝天。”
杨雨欢留恋地多看了几眼,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这个挂饰陪伴了她两年,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气馁的时候对着它说话,会让她想起基地中的木头言,仿佛是跟言在面对面诉苦。这几乎都快成为她的习惯,没想过会有物归原主的一天。
杨雨欢准备收回手,言突然抓住她的手翻了过来,挂饰重新落回了她手中。
杨雨欢满脸不解,言只是平静地说:“正因如此才该由你拿着。”
他这算不上解释的话,也没有进一步说明,任由对方去想象。
其实言感觉到了杨雨欢的不舍,寻思着这对他来说纪念意义的东西,或许在人家那里有不同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