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怎么说?他说死几条鱼怕什么?咱白沙河里鱼多得是!还说就算排放点污水,一下子也都冲到下游湖里和大海里去了,早就被稀释得干干净净了。那些排放污水的厂子,都是他招来的,他当然替那些老板说话了。”赵丰收道。
“乡里县里难道不知道,那些厂子排放有毒污水的危害?”赵保安问。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赵友谊一下子招来了十几家厂子,这不但是村里招商引资取得的成绩,还是乡里县里干部们招商引资的政绩,为此,赵友谊还被立为乡里招商引资的先进典型呢!你要那些干部们否定他们招商引资的政绩,他们肯吗?”赵丰收道。
“那怎么办?那就没办法啦?”赵保安道,“要是那些厂子一直往白沙河里排放污水,长久以后,咱白沙河不就变成臭水河啦?湖不也变成臭水湖啦?那咱白沙河和湖的生态,不就全毁啦?再说了,咱们的饮用水也是间接来自于白沙河和湖,咱们长期吃有毒的鱼类,长期喝有毒的水,长期吃有毒河水浇出的粮食和蔬菜,那咱还不迟早会中毒?”
“有什么办法啊?”赵丰收摇摇头,“现在不光咱们河西村河沿,上游和下游的其他村子,也都有工厂在往白沙河里排放有毒污水了,乡里县里的干部又不是不知道,可他们就是不管,整天沉浸在招商引资的美梦里。”
“我看,砍树的事和厂子排放有毒污水的事,要抓紧想办法去治理,这事可能要我爹去沟通、协调,去说服乡干部县里干部,才有成功的希望。”赵保安道。
“但愿吧!”赵丰收道。
想到小白、皮狐们、妖精们、柳树王和鸟儿们都还在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好消息,赵保安感到了自责和愧疚,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太不拿着当回事了,简直就是没责任心,没担当。虽然自己还没把握说服村干部们有计划、有选择地合理砍树,但还是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自己正在努力,让大家不要太着急,耐心等待。
想到这里,赵保安便再次跟赵丰收约定,晚上一起去劝说赵友谊,然后匆匆跟赵丰收道别,走出他家大门,往蛤蟆湾走去。
刚刚走过古桥,一只羽毛靓丽的大鸟站在桥东面一棵老柳树上,冲赵保安喊道:“赵保安,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食言了呢。”
树上的大鸟分明是只蓝矶鸫,但它的身量却是通常蓝矶鸫的三四倍,赵保安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蓝矶鸫,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鸟王?这么想着,赵保安答道:“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我赵保安从来不会食言。你就是传说中的鸟王吧?”
“年龄不大,重承诺,眼力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不错,我就是咱华东的鸟王。”大鸟说道,“开始砍树的那十几个村子,今天上午,我又派出我的信使分队去打听过了,咱乡里、县里和市里的片长刚才也又来向我汇报过了,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砍树计划和砍树的意图,现在麻烦的是,我们根本没法跟那些乡干部和村干部交流,无法交流也就无法说服他们不要乱砍滥伐,这要是形成了砍树的歪风,用不了多久,那些百年大树就会被他们砍光的,只怕到时候,所有成材的树木都会遭殃,那将是一场浩劫啊!走吧,我们去柳树王那里,咱一起合计合计这事。”说着,鸟王扑棱棱往柳树王飞去。
来到柳树王面前,赵保安发现,树上已经聚集了上百只鸟儿,看样子都是鸟中的头目。果然,老柳树发话了:“在场的有少年才俊,也有鸟中精英,大家今天就来好好商讨一下,看看能有什么法子,以劝阻那些村干部乱砍滥伐。大家都能预感得到,人类的这次砍树行动一开始,就很有可能收不住势头,极有可能引发一场大砍伐运动,直至成年树木都被砍光。这对于我们的家园,对于环境和生态,将是一次毁灭性破坏。怎么才能避免这场灾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