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定,眼看着天已将晚,李乐山当即招呼手下,在这招贤馆内安排了数桌酒席,一方面是为七派众人远道而来接风,另一方面也是庆贺胜利,尽管局势仍未明朗,但毕竟此番重创了敌人,将圆峰的真实面目昭之于众。
筵席上大伙边吃边聊,七嘴八舌的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众人一致认为,既然眼下薪火传人去向已明,不如即刻动身,明日一早就启程赶奔嵩山。
圆真自始至终愁眉不语,金风道人看在眼里,劝慰道:“大师不必烦恼,如今圆峰生死不明,薪火传人们群龙无首,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加以规劝,相信他们定会迷途知返的。”
圆真叹口气道:“道长,老衲并非是贪恋这方丈之位,实是牵挂寺内门人的安全。”
李乐山沉吟道:“我想不至于,毕竟圆峰的目的是谋取易筋经,没有必要大肆杀戮。”
圆真摇头道:“不好说,如果方丈不在,选举新任需要寺内所有长老一致通过,我担心有些人宁死不从,遭到圆峰一党的毒手。那些都是少林的中坚骨干,万万不容有失。”
众人闻言无不忐忑不安,他们知道如今白莲教死灰复燃,随时准备杀入中原,而七派中只有少林一家未受折损,倘若再有风吹草动,七大门派则全线皆墨,中原武林恐将遭受灭顶之灾。
司徒轩默然半晌,开口道:“我一直想不通,圆峰究竟靠什么法子将那些薪火传人笼络在手的,要知道他们可是肩负着传承门户香火的使命,不该轻易背弃初心啊!”
众人面面相觑,皆无言以对。青灵子忽开口道:“格老子,他们该不会是被圆峰那厮喂下了毒药,授人以柄,不得不供其驱使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悚,均知以圆峰的为人,干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倘若真如青灵子所言,此事还真是棘手至极!
金风道人沉思半晌,向李乐山问道:“李大侠,那血蜂蜜浆还有多少?”
李乐山摇头道:“还有一些,但肯定不够给那么多人解毒的,本来我捉来那些血蜂就是准备摸索饲养之法,用来酿蜜,但此番血蜂全给放走了,我手里也没有多余的了。”
圆真忧形于色的道:“倘若那些人真被下了毒,圆峰不死还好,万一真的一命归西,薪火传人恐怕也时日无多了,我们这一番努力,纵使除掉了元凶,却累得那些门人牺牲了性命,是非功过可真是难以评判了!”
群雄听了圆真这一番话,一时之间无不冷汗涔涔,惴惴难安。
席上满桌珍馐,香飘四溢,但每个人心中都揣着事,所以这顿饭并未吃多久,大家相互敬酒时也只略略沾唇,谁也不敢过多贪杯。转眼筵席结束,当晚众人便在招贤馆内下榻,人数虽然不少,但招贤馆屋舍极多,完全可以容纳。
次日天刚放亮,所有人都早早起了身,用罢早饭,夏忠良已备好了干粮马匹,毕竟少林地处河南中州,离金陵尚有数百里之遥,非一日可达。按李乐山的意思,这么多人一起赶路太过招摇,不如化整为零,分批赶奔嵩山。于是大伙定好了相汇之地,骑马的骑马,驾车的驾车,有的走水路,有的走旱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开始分批上路。
李乐山最晚动身,本来夏忠良也想同去,但他明白此去嵩山非是为了开战,而是去规劝那些薪火传人,让他们回头,这是七大门派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一路无话,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李乐山终于到达了河南,刚进入嵩山境内,路上便见到很多持刀佩剑的武林人士,服侍各异,三三两两的向前赶路,此外更多的是一些出家僧人,这些人显然不是来自少林,不知为何都不约而同的赶往嵩山。
李乐山心中暗自疑惑,但他顾不上多想,一路直达约会之地。
当他赶到时七派诸人俱已到齐,唯独不见圆真的踪影。
李乐山皱眉道:“怎么回事?圆真大师还未赶到?”
金风道人担忧的道:“圆真大师最早动身,按说早就应该到达,别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主意,没办法只得耐心的等下去。
又等了两日,圆真仍未出现,众人嘴上不说,心中都紧张了起来,李乐山发现青城派的掌门人青灵子有些不对劲,这两天他始终一言不发,没事就拉出宝剑反复擦拭,好像随时准备动手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