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下咯咯愣愣的晃着,抬眼打量了一下,知道是在马车上了。
“醒了。”是已然熟悉的俊逸公子。
平心而论,这位公子的声音还是极好听的,像一杯热茶般低沉醇厚,又如三月春风般亲和怡人。
可惜玉卿此时并不会感受到这些。
羞耻心和第一印象负分,有时候会蒙蔽一个人大部分的感官。
“你是什么人?”玉卿撇过头去问道。
“救你命的人。”
……这天儿要怎么聊下去?
“公子贵姓?”玉卿不再看马车另一边闭目养神的男子。
“墨。”简单明了。
这样躺在一个男子面前,实在是不妥。
昏睡的时候不自知,但现在醒了,便有些不自在了。
无意间伸手摸了摸肚子,嗯?穿着衣服?便又侧头去看那人。
“我换的,”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看穿不上。”
“…………”玉卿有种要杀人的冲动,想了想,算了,毕竟他还救了自己,再说也不是没看过……
想完就心里自我唾弃,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么?
既然穿了衣服,干脆就慢慢坐了起来。胸口肋下用力的时候,还是会牵扯着痛。
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醒来竟然还有力气从帐篷里跑出去,想来这人的医术不错啊。
毕竟是江湖儿女,黑白是非一码归一码,想到这里,玉卿便对着男子做了个礼。
“承蒙墨公子搭救,不胜感激。”这句倒是真心实意。
“墨黎,”那人以掌支颐,娓娓道来:“黎乃是我母族姓氏”。
“嗯……”自己是问他什么了么?怎么不记得。
她却没留意墨黎眼神里的试探和思量。
“你可以唤我墨黎,”那本来闭着的眼睛张开了,“不必如此生分。”
这样的语调配上这样的神情,又是一张出尘绝世的脸,着实熨帖的人骨头都软了。
等等!
为什么不必生分,他们很熟么?
男女有别,必须生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