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在离开将军府许久之后,又一次睡到了正午。
今天早上盖聂和端木蓉的婚事整理还得接茬忙,阿雪姐姐都没想起来她还睡着,盗跖想起了她还没醒,便坐在房门口等她。
直到正午开饭,雪女才走到她房前,看见紧闭的房门,和一脸非常习惯的盗跖。
“这今儿还没醒吗?”她皱眉道,“睡多了会不会饿啊?”
正常人这个点没醒肯定饿了,但是云今早就在咸阳习惯了睡睡睡,一路睡到正午,以前他翻墙进府,她就没几次是醒着的。
“不会,她睡到晚上都不可能饿。”盗跖一脸明明白白道。
雪女看到他手上脏脏的颜色,侧过头疑惑道,“你干什么了,手上这么脏?”
“喔,”盗跖醒悟过来,“你提醒我了,我得在她出来之前洗个手。”
雪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只见他眨巴眨巴眼,笑道,“昨天晚上这不是偷了个东西吗”
雪女:“?”
“你去哪偷得东西?这一手脏得像是泥巴,”她嫌弃地摇了摇头,“你是去刨土了才对。”
盗跖头一缩,不得不说,聪明如雪女,猜对了一半,他还真就、去刨土了。
先刨再偷。
“你不会是去盗墓?”雪女依旧不大放心他,疑惑地猜测道。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战友信任都飞去了哪里。
“我是个小偷,但我没缺德,我谢谢您。诶,那边那个高先生,能不能让她停止胡思乱想了?”盗跖无奈地搓了搓手,表示绝望。
高渐离一脸冷漠地走上来,一眼都没施舍给他,就牵着雪女的手走了。
盗跖:这哥们是个什么素质?
昨夜他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思前想后想着云今说的话。
“腊梅树再开花我也见不到了。我看不见它,就终会忘了它,在这个世上,有太多太多相似的腊梅树了。”
他记忆里,那棵腊梅树长在她那个小院子的庭前,个子矮矮的,冬天会开黄灿灿的花儿,散发出幽幽的香味来。
她总喜欢坐在那棵树下磨药,那棵树陪了她一年多,从此也就见不到她了。
他不由得想到,如果今儿还能一直见到那棵腊梅树,也许也就不会忘了那个晚上所有听见的话,和说出的话。
于是盗跖偷了闯荡江湖以来最大的,也是最不值钱的一件东西一棵树。
以免弄伤它的树根,他用手小心翼翼刨的土,后厨一猫一狗许久没人喂,凑上前来朝他叫唤了许久,他生怕它们把侍卫引来,便喂了它们点肉干吃。
随后它们就静静地蹲坐着看他刨土,最后小黄狗终于大发善心开始用自己的小短腿帮着盗跖一起刨起了土,感动得他热泪盈眶,摸摸小黄狗的头直道“好兄弟”。
半个时辰后,在月下,他终于扛起那棵腊梅树,郑重地朝它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