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不知如何应声,只得含糊道:“多谢前辈赏赐!只是晚辈受之有愧。”紫竹仙子笑道:“本道哪有赏你?”她见燕于飞左顾右盼,不停冲着秦瑶使眼色,便续道“你这小子虽是满嘴胡言乱语,却也哄得本道欢喜。罢了,你既想讨个赏,本道便成全了你。赏个道侣给你,好么?”说着指着秦瑶道:“我这女弟子如何?”
只听秦瑶“啊”了一声,冷不丁转身落荒而逃。燕于飞亦是目瞪口呆,嘴里欲言又止,心头更是不知所措,便在此时,忽觉眼前人影一晃,只见来人身披素色道袍,脸上无喜无忧,似乎不比紫竹仙子年长几岁。燕于飞心头一动,赶紧俯身下拜,嘴里恭声道:“晚辈拜见上人!”他这回果然没有猜错,只听紫竹仙子轻声道:“弟子拜见师父!”
清静上人淡然道:“知徒莫若师。徒儿,莫要戏弄后辈弟子。”紫竹仙子含糊道:“徒儿何曾戏弄那小子?若不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又何需我替他俩操心?”说话间冲着燕于飞道:“小子,这可是你自个讨要的赏赐,本道不过是随了你的心意。”
“这……”
燕于飞一脸苦笑,纵然明知紫竹仙子强词夺理,这会却也有口难言。陡然间,他心头一动,赶紧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造化炉,嘴里恭声道:“晚辈曾允诺晓月师姐,替她炼制延寿丹。如今虽不敢说万无一失,却也有几成把握。不知晓月师姐何在?”
这延寿丹显然是清静上人梦寐以求的,但燕于飞却只字不提,只说是允诺了晓月真人,这话中的深意自然不言自明。紫竹仙子一脸笑意,张嘴便道:“你既是允诺了晓月师侄,那便安心在此炼丹。”伸手将一个乾坤袋交到了燕于飞手上,头也不回的纵身而去。清静上人细细打量了燕于飞几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孺子可教也!”话音未落,便一闪而逝。
燕于飞盘膝而坐,将造化炉搁在一旁,随手将紫竹仙子留下的乾坤袋打开,只见袋内除了丹方,奇花异草并不多,但却都是稀罕之物,就连明浄之水都备齐了。燕于飞将千年草端在掌中,心头寻思:“今日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这延寿丹再难炼成。”
丹方上的奇花异草皆是稀罕之物,且不说是早就绝迹的千年草,其它所需的奇花异草也都是寻而不得之物,倘若不慎失手,那也不必再作他想。燕于飞见紫竹仙子将整株千年草都交给了自己,自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如此一来,他心头更是不敢怠慢,当下闭目沉思、细细琢磨。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燕于飞突然抬头张望,暗道:“白师妹怎会来此?”。不多时,果然瞧见白如玉疾步而来。
“燕师兄,师父命我前来替你护法。”
燕于飞道:“有劳师妹了。”他不必细想,便知清静上人不愿白白受人恩惠,故而差遣白如玉前来,日后自然有她的造化。
白如玉并未细想,当下右手持剑,左手持旗,默不作声地守在了一旁。燕于飞也没有道破此中的玄机,这会心无杂念,自顾自的炼丹。
不多时,一团火焰熊熊而起,只见燕于飞掌心向上,将造化炉悬浮在了掌心中,那火焰忽明忽暗,时而又闪烁不定。白如玉一眨不眨地盯着燕于飞手中的造化炉,心头怦怦乱颤,于她而言,此时犹如度日如年一般难耐。
刹那间,燕于飞脸色陡变,额头上大汗淋漓,掌心中的火焰不停颤动,先前幽黑的造化炉已然遍体通红。忽听一声惊雷乍响,二人头顶上突然电闪雷鸣,四下的雷鸣竹也是“嗡嗡”作响。白如玉不由自主抬头张望,眼见雷云密布,一个个天雷当头劈落,忍不住惊道:“燕师兄小心!”右手中的冰魄寒玉剑一横,护在了燕于飞身前,左手中的玄阴旗不停晃动,她纵然心惊胆颤,却没有独自逃命的心思。
便在此时,一道剑芒冲天而起,硬生生护在了二人头顶之上,但见一道道惊雷纷纷劈中了赤霄剑,耳旁剑鸣声大作。燕于飞两眼一眨不眨,紧盯着掌心中的造化炉,全然不惧头顶上沉雷滚滚,几息后,又见一道紫色的剑芒冲天而起,两柄飞剑上下翻飞,剑鸣声顿然绵绵不绝。
白如玉越看越是心惊肉跳,但见燕于飞只顾着炼丹,顿然屏住了气息,索性不再抬头张望。陡然间,忽见燕于飞掌心一翻,三枚金光闪闪的丹丸瞬间从造化炉内崩了出来,又见他伸手一抓,紧跟着凑在眼前不停打量。
几息后,忽听燕于飞放声大笑道:“好丹!果然是好丹!”他一边叫喊,一边收回了赤霄、紫电二剑。白如玉顿然松了口气,但听不远处又是沉雷滚滚,忍不住惊道:“燕师兄,你听那惊雷声,咱们赶紧离开此地。”燕于飞抬头张望了一眼,心头寻思:“莫非是我这延寿丹有违天道,故而引来了天雷?”就在他胡乱琢磨之际,忽听白如玉叫喊道:“那是太清宫的方向!咱们赶紧前去瞧瞧。”
冷灵秀和门下众弟子如今都在太清宫,二人自是心急如火,燕于飞不及应声,一把抓紧白如玉的手腕,拉着她疾步而行。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二人闯出了“乾坤无影”阵,紧跟着祭出了飞剑,还未等他们御剑而起,便听有人沉声道:“我昆仑又多了个元婴修士,甚好!甚好!”那声音甚是苍老,嘴里虽是说着“甚好!”二字,却听不出一丝欢喜之意,与其说是满口称赞,还不如说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