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陈远山问。
“风烛堂堂主段不易擅闯青城山,现已到山庄门口了!”那剑卫道。
“什么?!!”陈远山跳了起来,“段不易怎么会来?!”
剑卫耸耸肩,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莫非他知道曲虹剑在铸剑山庄,遂来夺剑?”陈远山思忖道。
“倒是不像。”那剑卫道,“他只身前来,未带一兵一卒,只嚷嚷着要我们把人交出来。”
“交什么人?”
未等那剑卫回答,陈桂就愤愤不平插道:“一定是秦驭风!自他来了,庄里就麻烦不断!”
陈远山不置可否。此刻犹疑不得,他当下决断,吩咐那剑卫:“加派人手,守住刑天窟,万不可叫段不易靠近!”而后一手扯过陈桂,“走!”
陈桂还念着那半罐血,伸手去够:“可这剑还没祭血呀!”
“先莫管它!”说着奋力一扯
她方够到,便被这力量弄得失了平衡,手一招,“啪”一声,罐子砸了个四分五裂,浓血溢了一地,全给浪费了。
她都来不及可惜,就被陈远山拉出了洞窟。一路上,陈远山紧紧攥着她,她有点儿跟不上对方的脚步,几度打滑,心中亦疑惑重重。想问究竟,又被对方的神情骇到,连大气都不敢出。
对方的神情,夹杂着担忧,惊惧,以及狠戾,这是前所未有的。她再怎么缺心眼,也隐隐约约感觉要大难临头了。只是这“难”到底大到何种程度,她无法估量。
在她心中,陈远山一向是运筹帷幄的,便是天塌下来都能扛着。可此刻,天还没塌,他便显露出无力招架的样子。察觉到这一点,她心怦怦直跳,再加上以往听过的关于风烛堂残暴不仁的传闻,更加惴惴不安了。
陈远山拉着她从后门进了山庄,将她塞进房里,嘱咐:“好生待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莫要出来!”
她一知半解地点点头,目送着陈远山离去。
可她哪是能坐得住得主儿。外头不时传来叫嚣声,虽然听不大清那人在说什么,可这势头,感觉随时都要大张挞伐。她胆子是小,可她更担心陈远山的安危。还有阿沉!对,她怎么把他给忘了?他那么怯弱,怕是早已六神无主了吧。
思及此,她也忘了陈远山的嘱咐,急急跑去作坊。屋里空无一人,撩起桌帘,依然没有!她慌了神,就过往经验,阿沉就是再害怕,都不会离开这间屋子的。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开始满山庄地寻找,不但遍寻无果,还发现整个山庄除了厨娘以及打杂的下人外,都不见了,连受伤未愈的秦驭风都不见踪影。这一发现叫她头皮发麻,她不难想象,现已是千钧一发之际,有本事的,八成都去抵挡门外的豺狼虎豹了。
出于好奇与担忧,她往大门口跑去。现庄中秩序大乱,也没有人阻拦她,她窝在门缝边,瞅着外头的动向。
外头站着一陌生男子,一看便知来者不善。陈远山与秦驭风领着一众剑卫对峙,相互间剑拔弩张。
那男子脸色乌青,像是吸了阴气一般,没有一丝人气,精神却异样地焕发。秦驭风满眼怨怼,就着不足的底气,强硬道:“段不易,你若是为我而来,我们另择它处,决一生死。铸剑山庄半隐江湖,与你风烛堂亦没有恩怨,你这般来者不善,是何意思?!”
段不易冷笑两声,语带轻视:“秦少侠,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若你爹还在世,他尚有资格与我较量,你”他拖长了声音,更加狗眼看人低,“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秦驭风一脸羞愤,怒声道:“你少在此耀武扬威,有本事与我来一决高下,看到底孰生孰死!”
段不易大笑出声:“秦少侠,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之前秦至阳率领武林正道联盟,与我风烛堂对峙,虽是勉强敌之,最后却落得个自身难保。而今他已魂归西天,连正道联盟都难奈我何,你一人一剑,又能把我怎么样?”
“谁说他是一人一剑?”陈远山插道,“段堂主,你今日不请自来,已是失礼。驭风是我的贵客,若你执意为难,便是与我铸剑山庄为敌。”
段不易笑得轻浮:“庄主误会了,我此次前来,并非为秦少侠。若我真想与铸剑山庄为敌,便不会只身前来了。”
“那你所来为何?”陈远山深感意外。
段不易露出乖戾的笑:“庄中藏有一人,我必得之。劳烦庄主将人交出来,我即刻退去。”
陈远山面不改色,硬声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