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睡觉了。”左手牵起顾君惜,右手抚上后腰的刺痛,在这片打骂声下,李祠带着女儿回房。
脸上却是难得的释然,婚后五年,大学四年,九年的时间,不管是爱是恨,都足够了。
随着房门重重一关,李祠难耐的舒了一口气。
呼!世界终于安静了!
一进门,顾君惜一已经脱了鞋子,扭着小屁股爬上床,老老实实盖好被子,可怜巴巴的瞅着李祠。那架势,是铁定主意今晚要赖定在老娘的床上了。
李祠叹笑着走过去!温柔不减的顺着她额前的碎发,面带苦涩。“小丫头,今天是不是吓坏了。”
顾君惜摇了摇头小脑袋,弱弱的表明了自己的心境。“妈咪!惜惜讨厌爸爸…”她的语气很轻,像是一个正在认错的表情,咬着嘴,不时的查探着李祠的情绪。
“惜惜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是妈妈没用…”李祠鼻子一酸,泪腺终于压不住,呜咽出声。拥着顾君惜,嚎啕大哭,一如五年前在医院迎接女儿出生的那天一般。
李祠的无助,李祠的软弱,这是顾君惜小朋友第一次看见,有这被吓傻,但还是不安落后的跟上了李祠的步伐,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幕,正被随之带了药箱进来的顾黎瑾看了真切。
心里苦涩难耐。
几步过去,一如五年前那般,将那支离破碎的母女两紧紧拥入怀里,一手顺着两人的发。“过去了…都过去了…”
爱而不得的苦本来就难尝,何况又发展到了今天这种恨之入骨挥手相向的场面。
李祠没有做过激的事,仅是这样放声痛哭,已经是很难得了…
客厅里。
顾世豪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还在持续。
也是三十年来,顾黎瑾第一次被逼着跪到了顾家灵位面前。
打在儿身,痛在母心,
第一次看到儿子不是出自自己的手被打,虽心疼,但柯婧并没有劝说老公一句,更没有阻拦一分,只是坐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如果这次顾远思不接受点教训,将来受苦的就会是李祠他们母女。
那个孩子不是母女一手捧在心窝子上长大的,自己的儿子本来就这般亏待了李祠,现在又让很人家在皮肉上受了苦,纵使不用换位思考,柯婧也觉得自己理亏,心更亏。
“爸!妈!我错了!”一直咬牙,闷声不吭的顾远思终于来了口。
本来自己就不是喝得特别醉,能认清家门,能记得刚刚发生的所有事,就说明,自己的醉意已经清醒完毕。
顾远思的歉意,说了柯婧的心,却是更加逆了顾世豪的鳞。抬起手,手里黑耀耀的狼头棍舞得龙飞凤舞,又是重重一下砸在顾远思后背。“认错,道歉,是应该对着我们吗?你欠她们母女的,别说是道歉,就是一辈子你也偿还不够。”
顾远思被打得冷汗直冒,后背大片地方,不用说都知道肯定已经乌紫了大半。
但他还是跪得笔直,不敢动弹半分。
打也打累了,骂也骂够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搞这种体力活,顾世豪上了年纪总有些吃不消。
“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了,小祠的心算是彻底被你伤透了。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你就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们母女的亏欠吧!公司那边的事暂时会由我接手,你就不要管了。”顾世豪说着,总算放下了手里的狼头棍。
“爸!凭什么,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她,当初给我下药的也是她。”而且,顾氏他费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是这除寻找布心蕾以外唯一让自己上心的事,现在布心蕾依旧下落不明,没了公司,自己便不就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人了吗?
顾世豪气结,扬手又给他背上来了一棍。“你还好意思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情欲都控制不了,还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一个女人身上,真的是顾家世世代代祖先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原本还一直虚心接受教育顾远思噌一下站起来,凝着顾世豪那张已经是皱纹交加的脸。“爸,别忘了,在顾家,控制不住自己情欲的了不止我顾远思一个人,任何人用这件事来指控我都可以,但唯独你不行。”
顾远思的指责,夹带着狂风暴雨,直震的顾世豪脸色铁青,那根黑耀耀的狼头手棍在手里捏得瑟瑟发抖,最终他怒叹了一口气,将手杖重重的砸在顾远思门面,转身上楼。
手杖避过了顾远思的下巴,重重的砸在顾远思胸口,而后,掉落在地上,摔出“嘭嘭”的两声。
柯婧嘤咛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止住,半晌,才幽幽起身,捡起那根无辜狼头手杖。“远思!你错怪你爸爸了,黎瑾虽然是你爸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没错,但他却是在我肚子里面孕育,和你一样,吃我的长大的。”
“什么??”顾远思的瞳孔瞬间放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柯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