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外公啊，是你妈妈我的亲生父亲啊，你就算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也不该这样想啊，只是为了默羽吗？可是默羽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他是领养回来的，你为了一个外人而这么诅咒你的亲外公，棠棠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纪乃棠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之所以活成现如今这样的人不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吗？你现在反而来质问我，呵，多么可笑啊。”

邱月脸上这才浮现出几分愧疚来，她喃喃道：“我…我能怎么办呢？当年的情况我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呢？”

纪乃棠抽出自己的手臂，慢慢地靠在了走廊墙壁上，他有些想抽烟，但是这是医院不能抽烟，而且他身上也没带烟，更糟糕的是他摸了摸口袋，发现棒棒糖也没有了。

“你总这样。”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其实带了几分颤音，“以前你自己是受害者的时候是这样，后来你成了旁观者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拥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却还是这样，妈，你真的从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吗？”

“我做错什么了？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棠棠，你是我的儿子，为何你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纪乃棠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这就是他不愿意见邱月的原因，每次都是不停地叫他理解理解，他若是全部失忆了的话还能理解，可那些过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叫他怎么理解？

选择性遗忘，为何他只忘了车祸当时的细节，却还记得那么多痛苦的经历呢？！为何不能全部都忘掉呢？！

邱月见有人经过，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等人走远了之后才继续说：“妈妈今日不是要跟你吵架，我们母子俩也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见面，不要总是吵架好不好？”

纪乃棠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苦涩：“好不好，你居然在问我好不好……”

是他想吵架吗？另外，真的只是吵架的问题吗？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很讽刺。

“棠棠，你外公当初确实做错了一些事情，可是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害你们，默羽的死也不是他造成的，没有他难道你觉得默羽就能活下来吗？你们那时候太小，想法都太天真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要再恨你外公了好不好？”

纪乃棠闻言垂眸看向邱月，邱月忽然有些心慌，因为她觉得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纪乃棠眼中对她仅存的那点点亲情似乎正在慢慢退散，一点一点的，消失无踪。

她有些痛苦地呢喃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