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骅知道神医不喜欢在替人看病时被打断,可心里着急,忍不住的问:“如何?”
河徒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面部的伤口烧的有些深,会留疤。”
没有“恐”也没有“也许”,而是直接明白的告诉墨渊骅,周鸢的脸会留下疤痕。
周鸢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先前一直被痛给缠绕着,也没旁的心思想自己是不是以后会毁容,如今听神医那么一说,周鸢这才意识到她的脸毁了!
纵使再怎么坚强,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人。
在得知这残酷的真相时,周鸢大哭
墨渊骅立于一旁安慰:“鸢儿,纵使留疤,你也是朕的皇后,别哭,先让神医看看你的伤。”
到了这个时候,再好听的甜言蜜语,在周鸢听来也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
她哭的太厉害了,神医没法继续查看她的伤,只好点了香让她睡觉。
她安静下来,却不愿拉着墨渊骅的手。
她双手抱着自己,安安静静的沉睡着。
神医看完了之后,墨渊骅就叫外头的宫女进来为周鸢换衣,又怕那些宫人笨手笨脚弄疼了周鸢,他便在一旁守着。
快到天亮,墨渊炎把周雪柔再次接回来。
此时,周鸢还没醒。
墨渊骅希望周雪柔能够安慰一下她。
周雪柔找来神医,当着墨渊骅与墨渊炎的面问道:“神医大人,听说当年蒂后也曾因某些原因毁了脸,后来却好了,是不是有药可以治愈。”
河徒说:“的确有,但制这种药的人,仙逝了。”
他的师父作为异类,早已回归了自己的王朝,与其说他不愿再踏入这片土地,不如说,他已仙逝!“神医说的是圣医。”墨渊炎最是了解此人,提到他时,他轻笑了一声:“那你可否调出此药,皇后还很年轻,若是此生顶着一张这样的脸过余生,本王都于心不忍,毕竟也
是本王看着长大的。”
河徒一时间失了神,胸口压抑着一块大石。
想起了与师父在一起的时光。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试试。”
神医走了。
墨渊骅这才转头看向跪在营账外面的两个人,走前,一脚踢在了玉痕的背部。
玉痕双手撑在地面,咳嗽了几声,跪在一旁的明月吓了一跳,赶紧也伏在地面不敢起来。
“为什么皇后会去那里?”墨渊骅喝问。
无人说话。
对玉痕这样的护卫来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解释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辩解,若墨渊骅要他死,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剑自尽。
“说!”他大声怒吼。
明月吓的打哆嗦,道:“娘娘想见见皇上,便叫玉痕大人去找来夜行衣,叫玉痕大人带她去皇上那。”
“狗奴才。”墨渊骅拔剑。
周雪柔惊呼:“皇上,要如何处置,等鸢儿醒来问问,明月和玉痕都是跟了鸢儿好些年的。”
忠心的,跟贴心的人,不是那么好找。
里面突然传来了周鸢的尖叫声。
墨渊骅还来不及处置玉痕和明月,就丢下了剑夺步走入账内。
周雪柔来到了玉痕面前,扶着肚子缓缓弯身,墨渊炎走前替她先捡起了剑放在她手上,然后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身。
周雪柔问:“王爷要如何处置他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墨渊炎扫过明月:“明月去领杖二十,玉痕领杖一百。”
“谢王爷恩典。”
周鸢的情绪很不稳定,一直靠安神香助眠。
这几日是周雪柔一口一口的喂她喝药,宫人靠近她,她就发疯。
墨渊骅叫人把镜子都搬走。
本想带周鸢一起回宫,周鸢却死活不愿回。
她不回宫,那墨渊骅便也留在此地。
且,她如今看到墨渊骅,就跟魔障了一样,打他骂他,情绪十分激动。
当晚,周雪柔喂了药后,看着周鸢睡过去,这才起身端着药碗走出了营账。
白若君站在外头守着,见她出来,赶紧迎前道:“王妃,要不今夜便臣女来守夜,先前臣女一直在娘娘身边伺候,你肚子大了,总不大方便。”
周雪柔把药碗递给她,说:“白太医,近来这些日子得亏了你在娘娘身边。”
“王妃跟臣女就不必说这样的客气话,如今娘娘出了这种事,臣女很担忧,王妃先回自己的营账休息吧,臣女看着娘娘,若有什么事,臣女会立刻叫娘娘过去。”
周雪柔犹豫。
白若君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这话倒是戳中了周雪柔心底最柔处。
她最终松了口,点点头道:“你要多照看着,若是她有何事,立马过来通知我,最好别让皇上去见她。”
“是。”
周雪柔转身回自己的营账。
白若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敛去,抵达眼底的是一抹冰冷的寒光。她转身,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