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归梦，为杀你而来。”

银面人手执一柄猩红色的剑器，悬空而立，漠然的眼神就像是冰冷的刀锋，能剜去人的头盖骨似的，让人不愿直视。

他就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盯着钟离越，与那冷漠视线一起逼近的，是无形无质却摧人心魄的铺天杀意！

“嗯，我知道。”少年淡淡一笑，“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杀掉清脉传人更能证明自己的事情吗？”

“我不需要证明自己，我杀你也不是为了扬名。”

“那你就是遵从师命来取我性命的咯。”

“是的。”

“正好。”钟离越的目光扫过秦归梦手中的剑，“师尊说过，如果遇见尹秋石一脉的弟子，心性端正则罢，倘若为恶，则务必除去。”

“那你认为我心性端正吗？”秦归梦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邪气森森，满身血腥，你觉着呢？”

“那么此战定然不可避免了。”

钟离越嗤笑一声，道：“光是见你手中那柄以鬼道阴秽秘术祭炼而成的邪器，我便饶你不得了。”

“此剑之下……确实亡魂极多。”秦归梦的语气为之一缓，“可我没有选择。”

“人皆有选择。”

“不，你不懂。有些人自从生下来便注定高高在上，与阳光与鲜花为伴，比如你。而有些人，却不得不跟黑暗和猛兽为伍，纵使拼尽全力，赌上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活着……比如我。”

听到这番话，风灵儿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似是浮起了无尽追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钟离越面有迷惘之色，不解道：“你想要表达什么？”

“呵呵，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应是杀伐决战之时，为何我要与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秦归梦幽幽一叹，“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些话憋了太久，不吐不快。待会儿你若死在我的剑下，我又该去向谁倾诉呢？”

钟离越不置可否，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我素不相识，过往并无恩怨，你的命其实我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杀清脉传人是师尊交代的事，所以无论谁是清脉传人，他都必须死。”

钟离越忍不住了：“谁给你的自信？”

秦归梦不予回应，还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自幼便被师尊收养，他教我剑术，传我谋略，以绝艺相授，十多年来，殷切恳挚，无非就是但求一日，他归邪剑君的弟子可以将你这所谓的清脉传人踩在脚下！”

“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阴影里。”

“也活在对死亡的恐惧里……”

“死亡？”钟离越有些疑惑。

“对！死亡！”秦归梦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我并不是师尊唯一的弟子。”

“事实上，师尊他为了训练出最称心如意的弟子，曾遍寻天下剑道禀赋优异的少年，一共挑选了九十九人，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其他人呢？”

“都死了。”

“死了？！”钟离越顿时一惊。

“我们师兄姐弟九十九人，入门时间相仿，修的又是相同的剑术，成就如何自看个人资质。每隔一个月即有一次生死试炼，都会淘汰掉一人，八年之后就只剩下了我。”

“师尊曾说，清脉传人有惊世之才，非制裁”

“好狠毒的养蛊之术！”归元一脸色阴沉道。

钟离越亦是心头沉重，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残酷的选拔那归邪剑君还真是“邪门”的紧呀！

“九十九人，其中天才林立，甚至还有一尊黑白剑体，天生便是修行阴阳剑道的绝佳苗子，可是他们全都死了，就我一人活了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