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午饭,听着奶奶放的锡剧。正听到小方卿乔装成唱道情的卖艺之人,上门羞姑。
辛八千很是意外,刘英勇居然没有前来赴约。他当时敏锐的观察到,刘英勇见到练功房那一刻,全身因为兴奋而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怕是有事情耽误了。学生就是好啊,不用赚钱,只要上上课,考考试,泡泡妹子,抄抄答案。
耳听小方卿羞姑,羞得淋漓尽致,脑中想起很是自嘲的话语:外国人真忒么浪漫。硬是把卖艺的说成吟游诗人,这一下拉高了职业含金量,提升了品味。不像国内,什么流浪歌手啦,什么胸口碎大石啦,什么杂技啦。这一听,档次就下去了。还是外国人会吹牛。
国内重礼仪,懂得谦虚。外国人将流浪说成了诗和远方。国人比较实在。流浪就是流浪,碎大石便是碎大石。更注重实实在在的艰辛,不会虚无缥缈,不会盲目崇拜。谦虚之余,略带了一丝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凡事,都有其两面。
也不全是如此,蓬勃发展的新中国,也学会了外国人的诗和远方。
生活还得继续,浪漫也可兼容,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范繁花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儿子虽然每天还是回家过夜,但小妖精纠缠不休,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她变着花样做菜,堪比大厨。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儿子,觉得外面的饭菜没有家里的好吃,从而惯性回家,减少与小妖精独处的机会。
空闲之余,还去寺庙里求了签。大师说,你儿子时运不济,命里犯桃花。这桃花凶险异常,命里克夫克婆家,着实诡异。劝范繁花,早做打算,迟则晚矣。
大师说完后,意味深长的笑着。范繁花却慌了。这还了得。大师不愧是大师,算的真准。
陈松仁一家,都死了。这就是事实。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
范繁花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该死,是不是罪有应得,将一切的过错算到了杭乃鱼身上。人就是这样,凭着喜恶,判定别人的好坏。更何况,是一个跟自己,抢夺儿子爱的人。她才是儿子,最该爱的人。
有人说,男人就是个白眼狼。母亲用几十年才勉强让他长大成人。却在几分钟里,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变成了傻子。面对陌生女人,点头哈腰,摇尾乞怜。面对洗衣做饭,辛勤操劳的母亲,却恶言相向,不肯顺从。
不行,绝不能让这扫把星,害了儿子。范繁花考虑了三天,便下了决定。得趁着孩子吃饭的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小千,妈跟你商量个事。”
“妈,又有什么事情?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辛八千有种直觉,母亲忽如其来的问话,绝对不是好事情。
“妈只要你再听这一次,就这一次。”范繁花很是焦灼。拉着辛八千的手,用力晃着。
“不用说了。上次你让我辞职,我辞了。你说以后会听我的。我要去送花给客户,没工夫。”抽回自己的手,辛八千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妈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想我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你带大……”范繁花说着说着,声音哽咽。
“行行行。你说,但我有言在先。我谈恋爱的事情,不要你操心。这个姑娘,我认定了。”辛八千不忍母亲流泪,便停住。又怕母亲为了杭乃鱼而来,遂表明立场。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去庙里求过签。大师说了,她是个扫把星。你要娶了她,会害死我们一家人。”范繁花把心一横,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儿抖搂了出来。
“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你是不是忘了我爸是无宗教信仰的党员了?”辛八千莫名想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奶奶随口说了一句。
“你看,就你年纪小,不懂事,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有些东西说不清的。儿子啊,你还……”范繁花得到婆婆的支持,瞬间士气大增,数落起了儿子。
“真是迂腐封建落后。得亏你还是我爸,一位烈士的妻子。外公也是无神论的党员,难道他就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辛八千略有愤怒,不好发作。以鬼神之论,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神忒么扯淡。那些拿着老字画,引经据典,好吃懒做的人,居然也能借由心惊胆颤的愚昧之人的手,影响家国大事。简直可笑!
“你外公,也信了。你爸走了后,你外公,没过多久,就去烧香拜佛,改信观音了。所以,孩子啊,你还是……”范繁花举证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