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送菜的货车出了猪神殿外围,陶福义才看清此处的全貌。
平原地区,猪神殿所在,乃是阵法隔绝内外。兴许是学了均元诀,与猪神殿亲密无间,他能看到猪神殿所在。阵法环绕,内里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观赏山峰周身,有着轻易可见的切割痕迹。此山不属于平原,怕是某位先神,用其神力,平移至此。
中途换了几次车,九爷的人,做事向来稳妥。
机场,登机。
下了飞机,又是专车接送。
近乡情怯,陶福义不免有些拘谨。
九爷的人,再次安排了面包车,毕竟专车有点小贵,过于耀眼。
到了家门口,陶福义没有下车。远远的看着自家儿女,在老婆身侧玩耍。没有看见老娘,怕是忙于厂内事物,不到饭点,不出现。
窗户摇下一丝,侧身凝望。原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心,谁曾想,此刻竟然觉得,老婆孩子热炕头,乃人生最快乐的事。
对妻子,没有过多的感情。但见到妻子对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眼眶略有一些湿润。感动,必须感动,这是他的家人,他的至亲。
他强忍着泪,不让其溢出眼眶。他远远的看见了小香猪的坟墓,无一丝杂草,似乎常有人维护。
他想起了童年的事,从小到大,丑事趣事流泪的事。他想起小香猪围着他嬉戏,他想起邻居嘲笑他喜欢养猪,他又想起小香猪不见了,他想起当时,母亲爱怜内疚的眼神。
当妈的,从小就未曾让他受半点委屈,什么都依着,唯独娶老婆生孩子,说什么也不顺从他。为这事,虽未跟老母亲红脸,却也置气,好久不理母亲。觉得母亲先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顺从的传宗接代。一切都是假的,母亲把他当成了废物,只为了好好培养孙子辈。
结婚后,很少跟母亲说话,几乎不说话。除了每天例行的早起问候,从没有多余的对话。
直到他有了孩子,母亲依然宝贝着他,他才有所醒觉。原来当妈的,最在乎的,还是他。
平日里,老婆也不怎么作,该怎样就怎样,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条。本以为老婆看中了他的家产,说不定哪天便红杏出墙。所以他也不在乎什么举案齐眉,一心一意。那些年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他有钱,跟着他的女人,喜欢钱。
后来,瞧见老婆独自抹眼泪,一声不吭。他也没改过,总觉得,女人要么像母亲一样,不靠男人而活,要么像老婆一样,即使受了委屈,也得因为靠男人过活而必须忍受。
然而今天,他醒悟了。过去的他,过于惯性行事,不注意用脑。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拜金女。她们只是想自己过的好一点,这不是罪过。谁不想自己过的好一些?
他并没有觉得对不起老婆,无论在外面怎么潇洒,终究还是回到家里。如果她有什么不满,随时可以走。他相信母亲,也不会亏待她。
不是他心如磐石,实在是当初结婚,不是因为爱情。全是母亲一手操办,哪来多余的感情。他跟老婆,倒像是半路来的亲戚。凑合着过过,无伤大雅。
今天的他,有些感动,心态变了。当常人唾手可得的幸福,他无法触及时,他感动了。其实老婆,也没什么不好,感情是处出来的。哪有那么多的海誓山盟?互相都不认识,哪来的举案齐眉?
回首过往,老婆从未犯过错,总是默默忍受他的花天酒地。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多见。还是母亲慧眼如炬,选了个好媳妇。
晚饭时间到了,坐在面包车里的陶福义,一直侧着身子,并未觉得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