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尽毕生所学,不过三分把握。”知道她的性子,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终只能道出实情。常青心里已有了主意,若不就,自己也便随她去了,这世间,除了她,还有何事何人值得留恋。
深吸了一口气,她缓声道:“且去煎药。”即便只有三分把握,她也只能孤注一掷,她要为他守住这基业。
“娘娘,施谦已在殿外。”
“传。”收回心绪,她稳住气息。
“臣,施谦,参见皇后,娘娘常乐无极。”施谦向前单膝跪地。
“施统领无需多礼,本宫有要事相托,片刻也耽误不得。”
施谦起身,欲说之词在看到她手中的兵符时已无须道出,更何况,她腰间的玉环是他与夫人定情之物,他的家眷已被控制,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女人,够狠,却也够聪颖。施谦隐忍,低头听令。
“施谦听令,除去边关守军,其余兵力集调回营,包围皇城,无本宫命令,不得撤除,选取精兵看守镇国公府,各大亲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所有太医应召入宫,若想宫外毫不知情已是无望,现今之际,唯有压住先帝驾崩的消息,在他们逼宫前先下手为强才有几分胜算。内宫所有侍者已被拘禁,断不会走漏一点风声。眼下,控制住施谦便有扭转大局的可能。
”臣领命。“施谦接令退下。进宫听令之时他便料到此番天下格局恐有生变,皇帝北堂冽病情反复,这一日,迟早要来,只是没料到沈凝霜对自己的亲哥哥镇国公也毫不手软,调兵圈禁,更没料到,仅仅在他离府进宫的半个时辰,她便控制了施府所有家眷,一时间,心里竟有些拜服她的铁血。
沈凝霜捧着药碗,看着那有可能让她命丧黄泉的催生药汁,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冷汗沁出,阵痛开始加剧,她看向常青:”皇子出世之时,才是先帝驾崩之刻,你可记住了?“
他点头,自是明了,只有皇子平安出世,才能向天下昭告先帝驾崩,并一道宣读遗诏,皇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四海归一,潜藏在暗处之势便无可乘之机。
婴孩的啼哭响彻宫闱,她身下的锦缎却印染深红,怎么也止不住
史载:正宣十一年,正月初九,先帝北堂冽崩,皇后凝霜同日诞皇子,遵遗诏,封为恭仪皇太后,册皇子为新帝,念皇年幼,太后凝霜,垂帘问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