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好好地睡觉。有权有势的人们翘首以待地看向公爵府的方向,期望里那座幽深的宅子里会传出自己想要听见的消息。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得知消息的人们才抱着各自不同的心情上床睡觉,当然,某些房子里也少不了泄愤的举动发出的声音。
一夜未眠的共撒听了侍从传来的消息后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亚伯深深地摇了一下拳头,也去补觉去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公爵府内外的军队都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和迷茫。那个刺客好像就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士兵们将整个公爵府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地面都用魔法一点点地探测了过去,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要不是那瓶莫名其妙的液体现在都还在老公爵的手上,他们大概都会觉得刺客的出现一定是一个错觉。
老魔法师的黑眼圈长的老高,一晚上的魔法阵检查让他本就衰老的身体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去睡一觉。但是内心的高傲却让他坚持着检查完了整个公爵府中所有的魔法阵,就连最小的那些都没放过。
可是正因为如此老魔法师才会更加地疑惑。
而就在同时,初生的朝阳之下,一个身着红色斗篷的身影缓缓地来到了公爵府的前面。火红色的斗篷上描绘着魔金描绘的升腾而上的火焰,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美丽的火焰团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真的燃烧起来。
她的背上背着一条长长的木盒,光可鉴人的木盒上一样用着不知名的紫色金属铭刻着一个大大的抽象符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大量纹路包围的竖眼,半睡半醒地看着这个世界。
金色的头发从火红色的斗篷中露出了一些,托比并没有选择伸手将它们收回去,而是就这样走到了公爵府的门前,看着那一队比她高了三个头的士兵们,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白玉的面具上同样铭刻着半睡半醒的眼睛,呈现出灿烂的金色。在斗篷的映衬下显得美轮美奂。
士兵们的右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小心地看着这个不算高大的身影,眼中的警惕却高的可怕。最后的那几个士兵更是做出了随时发动警报的动作,作为这个世界的士兵,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装束。
那是一位大魔法师。
托比抬起头,如此说道。
“我来见温斯顿公爵。”然后没等到那几个士兵反应过来,她就又自顾自地说道。
“昨晚公爵已经收到了我们的礼物。”
温斯顿公爵府厚重的大门猛地打开,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在道路的两侧站好,手中的武器组成一片钢铁的森林,散发着森寒的冷冽气息。
托比在一众侍卫的带领下穿过这些面色肃杀的士兵,面具下的脸庞毫无波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一个人见识到了虫群的战阵之后,就很难对这种数百士兵们组成的战阵有所感觉了。哪怕即便是托比这样的一个门外汉也知道这些士兵一定是最为精锐的士兵。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若是面对虫群,他们只有引颈待戮的资格。
谁敢相信主人会为安娜小姐留下这样的一份巨大的财产呢?这样的力量,让托比毫不怀疑当这些自称为虫群的种群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整个世界都会因他们而战栗,而臣服。
胸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就好像那根穿透心脏的箭矢只是一种错觉。
这是托比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感觉,无边的虚无和寒冷,孤寂肆虐内心,悔恨笼罩心灵。但是心灵却无比的放松,可以尽情地上升。
在那种情况下,托比甚至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元素们,感到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虫母来的慢一些,托比甚至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和它们融为一体。
虽然虫母的到来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但是那种与元素的交融感却让托比对于魔法的掌控力获得了巨大的进步。虽然还是赶不上主人那样的顺手拈来,但是和其他的魔法师相比较而言,她也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规格外了。
主人说她是一个天才,现在看来,她应该远远超越了主人曾经给予的评价。
所以即便她深陷重重的包围之中,托比仍然是平静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本身的力量和身上这个世界顶级的魔法装备,也因为此时的空中,虫群正伺机待发。
如果有必要,这个公爵府里不会有存活下来的人类。
但是如有可能,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这位老公爵,对于安娜来说是绝对可以信任的盟友。有很多事情托比和虫群都做不到,但是作为人类的老公爵却可以轻易地做到。
歪歪扭扭地穿过了很多的哨站,托比这才在侍从的团团包围中见到了那位掌握着这个庞大国家军队的人,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起来有些精神萎靡。
老公爵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自称和昨晚的潜入者关系不浅的神秘人。她的身上穿着的是极尽奢华的魔法道具,那件衣服自己没看错的话很可能是学院以前研究出来的最高级的魔法衣料,可以尽情地搭载魔法阵,加快施法的速度和强度。那个面具上面也附着着庞大的魔法能量,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泄露,却恰好挡住了探测法术的窥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