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儿不行!我认怂!你个俅的,你扁担横在路上你都不认识是个一,你逞个什么屁的能!”
旁边那两个搭帮手一位姓张,一位姓王,都是邻村的旧相识,笑道:“葱哥,你认得一?”
刘小葱笑道:“老子是不识字!所以老子才认平哥儿!平哥儿识文断字,能写会画,教村里的小屁孩读文写字,你们知道个俅!平哥儿酒量也好,你们敢试试?!”
那两人早从刘锚那里知道楚平的底细,忙笑着摆手,“不试!”
“海子,喝一口!”刘小葱把一大碗酒端到江海面前,一双豹眼精光四射。
江海一脸无辜,眉头拧成了个结,看向楚平。楚平当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用碗挡住了视线。江海见师父没反应,只得道:“葱叔,海子这小身板不经折腾,说好了,只喝一口!”
刘小葱笑道:“就喝一口!在河里走道,不会喝酒哪成!”
江海双手接了碗,憋住一口气,大大地灌了一口下去,只觉喉间一团火焰直伸到胸肺间,一股子狂野之气冲上鼻梁,不自禁地大声咳嗽起来,只这一口,脸瞬间就红得象一颗樱桃!
旁边几人不自禁笑道:“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海子,你个名字起得好!”
刘小葱大手轻拍在江海背上,“好。有点味道!平哥儿,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楚平笑笑。
江海喝了这烈酒,不自禁地头有些昏沉,楚平把小家伙平放在自己腿上,让他先睡下。
几个人就着吃食喝着酒,刘小葱看向楚平:“我以前还不知道平哥儿居然也会武技!那小屁孩的动作可是有点难啊。平哥儿,你可藏了不少私货啊!”
“私撕你个嘴!武你个俅!哪个在外面闯荡的人不会一点?倒是你,什么时候学着唱歌子了?唱得还不错呵。”
刘小葱罕见地难为情了一把:“肏他个俅的,没有法子,要当这个大哥,不会歌子就不成!大家的劲不往一处使,那是有点危险的。”
刘锚叫道:“葱哥那歌子唱得,狼嚎一样!听着都瘆得慌,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几人大笑,都说是。
“肏你奶奶的,你唱得有我好听?你唱个来听听?”刘小葱笑骂道。
刘锚笑着清了清嗓子,把声音生生憋尖了,左手屈了个兰花指,“都说郎是狼,只怜我女儿装,你穷得屌精光,还在痴痴想?!”
这货居然扭着个光屁股,兰花指要点到刘小葱的脑门上。刘小葱哪能中他的兰花指?一脚就踢到刘锚的大腿上,把刘锚踢了个人仰马翻。
众皆笑得前俯后卯!
刘锚笑着拍拍屁股站起来:“葱哥,怎么样?比你的好听吧。”
刘小葱翻着白眼,笑道,“肏你奶奶的,你个俅人,就应该去唱戏,不该来背纤!”
楚平也笑得厉害,笑过了劲,楚平问道:“瘦子、大饼、村长他们还好吧?”
“没所谓好不好,还不是以前那个俅样子。平哥儿,我看你脸色这么差,难道是有什么内伤?”刘小葱问,旁边几人也停下了吃食。
“是,我伤了内腑。所以才这么急忙忙地上三清山去。”
“三清山?”那张姓帮手惊讶道:“听说三清山上有一个三清门,是我们金龙帝国非常了不起的修真门派,平哥儿,你儿子在三清门里?那可真是厉害得紧,发大了!”
“我这个样子,还发大了?没爹没娘,说来话长,我曾经被人所趁,媳妇也遭了害,儿子被一个道长救走,道长当时说如要寻他,就需要到三清山去。”
“如果那道长是骗你的,你这番跋涉岂不徒劳?再说,平哥儿,你走水路去那么远,怕没个四五年到不了地!”
“那等样人,岂会骗人?”楚平摇摇头回道。
“这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张姓帮手继续道。
“无妨。”楚平道。
“小张,肏你奶奶的!就你出过虎门镇?鸟事倒知道不少!平哥儿,找个郎中看看,山里的草药虽然俗点,有时偏方治大病哪!”
“多谢了。看过了,很难治。”
几人聊到半夜才入睡。
果然行了二十来天,小船才快出了崇山峻岭的山地。小江海已和五人混得极熟,他喜欢双手挂着刘小葱的脖颈,把光身子趴在刘小葱宽大厚实的背上。
“海子,真不懂事!你葱叔不累啊?”江船对江海皱着眉。
“江叔,不打紧!一个小家伙,十个都不打紧!呵呵。”刘小葱笑嘻嘻地托着江海的屁股,把他身子往上面放放。偶尔用手指点摁江海的腋下、肋骨和下体,逗得江海每日里笑哈哈地。
“大葱叔,怎生你一个人高大壮实,那几个叔却瘦了不少?”江海站到了刘小葱的肩上。
“他们啊?肏他奶奶的,他们都被榨干了呗!”刘小葱笑道。
这一下犯了众怒,几条汉子把刘小葱按在地上,狠狠地打着屁股。江海在旁边急得不行,后来干脆趴到了刘小葱的屁股和后背上护住。
几个人哈哈大笑。
船再过了几座山,到了一个泄滩,几条汉子在水里背托肩扛,把小船从一个小的漩涡里拱出来,刘小葱用手指把额上快流到眼睛里的汗珠擦掉,望向水势已安静下来的鲤河,“肏他奶奶的,平哥儿,江叔,鲤河过了这一段,水势就平缓得多了,这就算出了山了,我们也要回转了去了!”
楚平帮着江船将船绳在岸边石上挂住,江船道:“葱哥儿,对不住,这些日子让你们受累了,小船太小,也没有歇脚的地方,这是脚费,你看是不是这数目?”说着,将一个布包递给刘小葱。
刘小葱斜了一眼江船,又看了看楚平,似笑非笑:“江叔,瞧不起人是吧?”
江船心里一沉:“葱哥儿哪里话?怎敢?是银子不够?”
刘小葱旁边几人都笑起来,俱都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齿,和他们的黑得发亮的汗津津的皮肤相遇成趣。
“江叔!你给你兄弟干活,还要收钱不成?”刘小葱笑道,说着将布包抛回给江船,转向楚平:“平哥儿!肏你奶奶的,有空回来,再和葱哥我喝几盅!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几个粗人,没什么送你,就一把子气力,也不矫情,就此别过了!”
楚平的眼眶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轮流和五个人熊抱了抱。
“平哥儿,保重!”
“保重!”
几个人的声音回荡在山崖间,被风悄悄吹散开。
看着略略有点伤感失神的楚平和江海,江船轻叹了一口气,解了船缆,小船继续沿鲤河上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