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她推开书房门时,外祖父在擦拭棋盘和棋子,他烦闷时经常这样。看见她进来,蓝宗荣心情也平静下来,招她来身边。
“清川,来我这边坐。”
她握住他苍老的手,一阵心酸。
“阿公。”
“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沉默着点点头,压抑不住的不甘愿让她迟疑开口:“我可以留在这里,我刚进入玛格丽特学府,一样可以在这里学习和磨砺。或者,我可以去美国……”
她如何去见那些人,她早已恨极了他们。
她是他精心培养出的继承人,冷淡有余,宽润不足。她的丝毫心思,根本瞒不住他,蓝宗荣将她讳莫的执拗悲怆看得很透彻。老人低头喝着茶,很久都没有言语。
在那样烁亮看穿一切的眼睛里,蓝清川说不出话来。
离开时她的外祖父凝视着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清川啊,他终究是你父亲。”他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当时年少的蓝清川,并未懂得。
而次日,蓝清川就如初来法国时一样,孤身一人踏上飞往故土中国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