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远处传来“铎铎铎”的响声,这是中山国鸣金撤兵了。吾丘鸩懊恼一阵,连声骂娘。但是将军的命令,他还不敢不听,只得怏怏的边退边打。不断向城门外挪步而去。
“留下他!”廉武一声令下,自己也拔刀而起,揉身上前抢攻。如果放走了这厮,赵国的面子可就丢大了,自己这刚上任,还没来得及抖威风,就被人家狠狠打了脸,这口气,他是决计忍不下的。是以他舞动起砍刀,刀刀朝着吾丘鸩的致命之处打去。
吾丘鸩本无心恋战,听到廉武一声大吼,心想来的正好,将门板舞将起来,也是毫不逊色。门板本就厚实,虽然上面插满了箭支,却依然是一个不错的盾牌。廉武见他上身守得紧密,只能攻其下路,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阵追击。吾丘鸩一边守着上面,一边又不得不接连躲闪。心想果然这个家伙,和那些小兵不一样。
话说立地生根,下盘不稳,上路就容易失算。贾都尉被打的牙都断了两颗,但是他却不敢退却,看到廉武将吾丘鸩逼得左支右绌,觉得会有机会,便带着几个小兵,拿着长枪就往城门跑去,想着先关了城门在说,到时候就瓮中捉鳖了。
他能想得多,吾丘鸩也不傻,加快了往后退步的进度,拽着门板的一边,扇向对面廉武,然后往后一拉,抓住门板的中间,左一挥,右一挡,连连击退了跟上的贾都尉众人。然后把门板猛地扔向他们,转身就跑。
见吾丘鸩将门板扔向众人,廉武等赶紧闪避,唯恐伤到。等他们回过神来,吾丘鸩已经跑到了城门之为。廉武刚想下追击的命令,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小树林外,影影绰绰的站着整齐的队伍。他们擎着火把,前排蹲坐着弓箭手,已经张弓以待,毫不怀疑随时会成为致命的死神。
队伍的中间,一人披着黑色的披风,身边簇拥这许多中山将领,廉武隐约看见,他后面的大旗烈烈而响,上书两个大字:司马!
廉武一看这阵势,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吾丘鸩了,只能悻悻的命令关好城门,准备防御。
吾丘鸩一路疾奔,没想到力战之后,还有如此好的体力。但是中途依然解下了自己的甲胄,看见骑马之人,脸色惊变,唯唯诺诺的慢慢走向那人,好像从一个战神,变成了女神一样。
骑马之人脸色不渝,看着面前的吾丘鸩,淡淡说道:“跪下!”
吾丘鸩想也不想,立马下跪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那人。
没想到那人更是干脆,二话不说,扯起自己的马鞭,“啪”的一声打在他露出的脊背上。吾丘鸩更不敢乱动了,梗着脖子,承受着鞭打。然而这还不算完,马上之人打的更是带劲,“啪啪啪”的声响接二连三的响起。吾丘鸩的后背更是被打的变了颜色,有的地方都露出了血痕,让人不忍细看。即便如此,吾丘鸩依然一动不动,也毫无生气的样子,承受着那人的鞭打。
过了好久,也不知是不是他打累了,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淡淡问道:“听见我鸣金之声了?”
“听见了。”
“为何不撤?”
“贱人已经进入城门之内,退不出来。”在这个人面前,吾丘鸩都自称贱人。
“我让你进去了吗?”他声音低沉的说道。
“没没有。”吾丘鸩低下头说道。
“没脑子的东西,再不听话,我再把你扔回角场,继续当你的奴隶去。”这一次,就非常生气了。
“记记住了,相国大人。”原来此人,就是中山国的相国司马赒。
“哼!”他看了一眼吾丘鸩,又看向鄗城的城楼,那里又燃起了火把,那里有个人,想必会让他永远记住今晚。“走吧。”他抖了一抖缰绳,率先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