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老舍说,他的理想家庭是这样的,“屋子不多,又不要仆人,人口自然不能很多:一妻和一儿一女就正合适。先生管擦地板与玻璃,打扫院子,收拾花木,给鱼换水,给蝈蝈一两块绿黄豆或几个毛豆并管上街送信买书等事宜。”
我也好想要那样的家庭。我的梦想也是在金字塔前拍照,告诉我的爸爸妈妈,看,我的梦想实现了,我成为了一个作家,哪怕,哪怕是一个三流写手也好。
每当我怀疑人生的时候,我就上某宝,就去找飞飞家的鑫鑫,那是个未曾谋面的大姐姐,她就像树洞一样,包容着我的自私,委屈,无能,善良,与爱。她有满满的正能量,但并不刺眼。她说,她也曾经是个抑郁症小孩,她说,当她一下子踩空的时候,她忽然很想活。是那一方黄土救了她。她说,每一个选择从窗口跳下去的孩子,都曾经后悔过吧,就在脱离建筑物的那一瞬间,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每一个出事的地点,都会被冰冷地围起来。就算没有围,也不会有人想从那里走。他们害怕,他们觉得不详,他们何曾想过,那也曾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感觉不到爱,所以,选择了逃避与离开。
那些年,那些天,我祈祷的话语穿过海洋,穿过高山,传递到鑫鑫姐姐的树洞里,她说,树洞里很暖和,有小火炉,有小酒,有大床,有积木,有画板,有小汽车,有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她说,她喜欢和人聊天,只有说话,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我以为树洞很贵,我以为这个世界容不下我,姐姐说,傻孩子,给姐姐1块钱的电费就够了,姐姐不靠这赚钱,就是想有个人陪着,就是想生命更有意义。每次,和你们聊天的时候,你们开心,放下抑郁,就是对姐姐最好的鼓励。
我和姐姐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我知道,只要我找她,她一定会回复我。我们都是迷路的小孩,需要从外界获取爱。有时候,我很绝望,就像全世界的灯都灭了。然后,我就上网,越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店,去找飞飞家的鑫鑫。鑫鑫姐姐忙的时候,我就等等她。因为她不会说脏话,不会吐槽,只会用那些温暖的文字,来陪伴我,陪伴别的需要爱的宝贝。
她说,她小的时候呀,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记忆里越来越不行了。我隔着屏幕抱抱她,我想,每个人都会有失忆的时候,那是老天对我们的怜悯。记得的太多,便再也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