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良姝见这小小少年突然间似乎变了一个人,神情轩昂,一呆之下,脸色稍和,道:“你既已知错,打罚却也不必了。不过,你且说说看,除此之外,你还错在哪里?”
叶天涯想了一想,又道:“于友道也是大大有亏。”
苑良姝听了这句话,眼中一亮,容色便霁,点点头道:“不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领悟到这些道理。嗯,你今年一十四岁,良玉一十五岁,你俩也算是自幼在一起的玩伴,理当一起努力、共同进步才是。叶大秀才,我可不想舍弟结交损友,误入歧途!”
叶天涯一怔,讪讪的很是不好意思,忖道:“大小姐言下之意,是把我当作她弟弟的一个损友,害得她弟弟堕入邪道。叶天涯啊叶天涯,你这等人品,怎配得上苑家姐弟?”
苑良玉在旁斜目偷睨,这时也揉着耳朵,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阿姊,您别生气了。我,我也知错了。从今以后,我保证再也不让天涯替我做功课啦!”说着嘴角向叶天涯一努,又道:“天涯,你可以回去啦。记住,以后不要再替我做功课啦!”
苑良姝径不理乃弟,只将一双妙目望定叶天涯,悠然道:“看来这几年你这个少年才子的确十分争气,读了不少书,懂得不少做人道理。一个牧童,已非复吴下阿蒙了!”
叶天涯听得大小姐称赞自己,甚是高兴。
苑良姝斜了乃弟一眼,又道:“叶重,适才良玉之言,你可记得?”
叶天涯一呆,道:“什么?”
苑良姝又向他望了一眼,淡淡的道:“良玉说,请你记住,以后不要再替他做功课。怎么,难道你没听见?”
叶天涯脸上一红,道:“大小姐,我记住啦。”
苑良姝浅浅一笑,道:“过不了几年,你便可以自食其力,不必再寄人篱下了。”顿了一顿,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去休息罢。”
叶天涯躬身道:“是。”转身下楼而去。
他走到楼梯口之时,兀自听得背后苑良玉的声音:“阿姊,你别生气,弟弟当真知错了。从今而后,我一定会自个儿做功课……”
那晚被苑大小姐教训一番之后,苑良玉果然不再让叶天涯替自己做功课了。
数日后苑家老爷外出归来。叶天涯听从尹老学究吩咐,前去书房拜见,叩谢苑老爷提携栽培之德。
苑老爷听说这小牧童答应后年前去应考,更有投效之意,很是欢喜,好好勉励了几句。
自此叶天涯仍是日间读书牧羊,玩耍嬉戏夜间习练拳剑,打熬气力。
如是过了两年,叶天涯已经一十六岁。他身材渐高,喉音渐粗,面目俊美,已然长成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正月元旦刚过,苑良玉和叶天涯便即得到讯息,县里拟于下月初十举行考试。要求所有应试童生务须准时到达云云。
近年来,苑老爷常常远游,似乎乐此不疲,有时甚至累月不归。府中上下俱已司空见惯,不以为奇。因此督促苑良玉发奋攻读之事,便由苑大小姐一力承担。
在“严姊”监督之下,苑良玉倒也进步极快。叶天涯每每与之闲谈,均觉得这位小少爷见识才学,也是与日俱进。
而叶天涯这时除了闲来读书之外,更无别事。只因他已不再是牧童了。
原来去年重阳节后一天,苑良姝自父亲口中得知叶天涯即将和自己弟弟一起应考之后,便即另派一个名叫“阿兴”的小厮,强行接替了叶天涯“牧童”的位子。
当时叶天涯争执不过,便即来到花园之中,求见苑良姝,道:“大小姐,你派阿兴放牧,我做甚么?”
苑良姝正自闲坐在菊花亭中,臂倚栏干,望着池中金鱼,回眸笑道:“怎么阿兴没跟你说清楚吗?从此刻起,你叶天涯已不再是苑府牧童了。”
叶天涯道:“阿兴确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是为甚么啊?是不是我又做错了甚么事?”
本周因小孩小升初上学之事,颇为头痛。无心创作,以致耽误了更新。歉甚。差幸并未签约,好饭从来不怕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