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今夜又是一个新月夜。景王府中却是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殷长卿的至交好友,平时云游在外,四海为家,一两年不过回来一次探望探望殷长卿。
暖阁里的烛火明亮,殷长卿与陆离相对而坐,陆离正在给殷长卿切脉。陆离此次去海外探访医术、搜集草药,这一去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刚回到大虞收到殷长卿的书信就匆匆赶来了临安城。陆离孑然一身,醉心医术,年节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平常日子里的一天。
陆离师承药王,是药王的得意弟子之一。当年殷长卿身种新月,虽然被他舅母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却月月受新月反噬之苦。后来其舅母请来药王共同诊治殷长卿,然而终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药王因私事离开临安时便留下了弟子陆离。自那之后陆离就一直照看着殷长卿的身体。
新月之毒无解,陆离却一直未曾放弃,多年来寻访天下各处精进医术,同时也希望找到化解之法。陆离大殷长卿近十余岁,自己又未曾娶妻生子,对待殷长卿亦子亦友,殷长卿对他也是全然信任。
一年多前殷长卿巧合间得到初雪这个药人的时候,就想到了陆离,奈何他身在海外,音讯全无,无法联系。殷长卿索性也就不急于一时,陆离回来后自会联系他。前几日他接到陆离的书信,便回信将初雪的情况和自己身体的情况和他交代了一番,谁知陆离比他还心急,这大年下的就匆匆赶来了临安城。
陆离一进门,茶都不喝,直接就拉着殷长卿切脉。新月之毒并没有外面传的或是殷长卿所知的那么简单,详细情况他有诺于人不能言明。但是这个毒可不是什么试药的药人就可以缓解的。除非殷长卿所说的那个人是种了圣蛊的人,但是那人死后,这世上最后一只圣蛊也已随之消失,这种毒并着解药都已失传。
“你这表情看着着实让人心乱。”殷长卿无奈的笑笑,陆离给他切脉这一会,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这要是胆小的普通人,怕是吓都要吓出些病来。
“这可真是奇事,你体内的新月之毒竟真的安分了许多。并非是被什么压制,或是被化解,倒像是……”这么多年一直给殷长卿诊治,陆离对这新月的确实已是十分的了解了。但是因为有些东西并不能告知殷长卿,所以一时没有想好说辞。
“像是什么?”殷长卿追问,毒性除了压制和化解,还能有什么?
“我这么和你说吧!你体内的新月就像一只每月都要进食的野兽,但是你又没有它需要的食物,所以它每到新月就会折腾你,让你不得安生。但是现在如你所说,你每月饮的血液就像是它的食物,它有东西吃,自然不会在闹腾。”陆离尽量用贴切的话语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血是新月的食物。”殷长卿听到这种说法,一时有些惊讶。
“对!”也或许她体内有什么可以作为新月的解药,但是这句话陆离没有说,因为有解药的只能是那个人,他没有确认之前,不能让殷长卿知道。
“也就是说,我若想不受毒发之苦,就要月月饮她的血?”殷长卿想到此处不觉一笑,这是要他把她当成食物么?他并不是野兽,如此饮人血液,有违做人根本。
“一切还要我看过那位初雪姑娘才能有所定论。”陆离自然是要见到初雪才能确认的,是否是上天眷顾,还是只是世事无常的一个玩笑。
“她近日病了,不见客。过几日我带你去见她。”殷长卿想到初雪发烧那晚,犹豫着要不要问问陆离。
“她不在你府上?那你今夜?”今日正是新月毒发之夜,陆离听殷长卿这话中的意思是不去取那个姑娘的血了,那便是要承受毒发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