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据说是甄天师之子的男士,依旧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
甄天师坐在床边,细心地为青年擦额头的汗。见林惜末进来才停下手,站了起来。甄天师向林惜末伸手,林惜末便也伸过手去,与他虚虚一握。
甄天师的房间没有半点奢华的地方,反而是和林惜末的房间一样,里侧是固定在墙壁上的床,靠近门的地方有固定在地板上的桌椅,充当会客室。甄天师带林惜末到坐到了会客室。
“姑娘见谅,船上不便,招待不周。”
“天师客气。”
“姑娘与小犬被卷入海暴,想必经历了不少危险吧?”
“在感觉到危险之前,我们已经被摔回甲板上了。”林惜末避重就轻。
“想必姑娘已经知道我等此行并非单纯旅行,庄公门弟子庄宜在姑娘落海之后懊悔不已,他应当已对姑娘和盘托出了。”
“庄宜所知不多,他只告诉我你们是来阻止恶魔出世。”
“此魔诡计多端。我等筹备良久,并广发号令,集结天下几乎全部通灵者,本想借此次恶魔出世之机将其一举歼灭,岂料人算不如天算,那恶魔竟还是逃了出去,只怕此后生灵涂炭,甄某愧对苍生啊”
“天师言重了,不过我不是你们那圈子里的人,而且我只有十六岁,这些事情我无法理会。”言下之意,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听起来大公无私实际上完全没用的话。
甄天师脸色微变。他在出事后曾调查过自己儿子与此女的往来,本以为此女只略有骨气而并无太深的智慧,岂料试探几次,都被此女蒙混过去。他看看床上的儿子,终究是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他起身,对着林惜末深深作揖。
林惜末微微一愕,急忙起身扶起这位比自己父亲都要老的者。不过她很快又明白过来,以天师之尊向他作揖,必然是有所求。他是救不了自己的儿子,才想着林惜末与儿子一道落水却毫无损伤,或许林惜末身上有些救治自己儿子的线索。林惜末借坡下驴,“天师有话直说就是,何必如此,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