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聆来不及接到下一招,剑尖就已被魏尺木夹住,她手中反复用力,想抽回长剑,却动不得分毫。远聆只好脸上一红,羞道:“魏师兄虽是以指代剑,让着贫尼,可到底技不如人,远聆服输。”说罢,她便跳下台去,没入人群之中。
种林、林重二人在擂台底下最是开心,连声叫好。孙佩兰与张风尘却不以为然。
震台到了最后一轮,台上之人是魏尺木与那点苍派的高手。
点苍派的山门坐落于南诏境内的点苍山。点苍山有一十九峰,点苍派占了其中的云弄、沧浪二峰。久而久之,派内又逐渐分为云弄、沧浪两个派系。其中云弄峰上擅长点穴之法,沧浪峰上擅长刺剑之法。
点苍派虽远在南诏,不常在外行走,也与中原武林少有联系。可点苍派一直以来都是道教一脉,也是武林大派之一。所以,这次点苍派掌门飞尘子也接到了道教掌教赐下的“通天令”。
飞尘子不愿违拗掌教之意,却也不敢擅离点苍山。只因一百年前,南诏王异牟寻把都城从点苍山佛顶峰麓的太和城向北迁至了中和峰麓的羊苴咩城,离点苍派近了许多。异牟寻野心勃勃,又改国号为大礼,自那之后,许多王室子弟便开始纷纷涌进了点苍派。南诏王室子弟对于点苍赖以传承的点穴之法嗤之以鼻,专修剑术,这才有了云弄、沧浪之分。飞尘子虽然不敢擅离点苍山,可还是派了师弟到了鄄城。
点苍派的武功以云弄十九手、沧浪剑法着称于天下、享誉于江湖数百年,门下弟子多是笔剑双修判官笔点穴,手中剑刺敌。这擂台上的点苍派高手,也就是飞尘子的师弟,名唤曲解关。他的点穴功夫颇为精湛,不但手法奇快,还常于人意料之外得手,因此赚了个“巧夺天工”的名号。
曲解关身材不甚高大,与魏尺木相仿。面黑须乱,双目精细,约莫三十来岁。此番点苍派只他一人前来,他比武自然不是为了盟主之位,而是为了施展绝技,一会中原武林,欲扬点苍之名。他于前两场,不过数招,便把对手制住,颇为自得。
曲解关右手里握着一管判官笔,那笔长约二尺八寸,笔杆粗圆,两头均有笔尖,俱是精铁打造。他挥着判官笔,两头分点魏尺木身上大穴。与此同时,他左手起剑,青芒大绽,剑势如沧浪之水,封住魏尺木的退路。
魏尺木本就不甚懂点穴之术,又见这判官笔十分霸道,若是被它点中,怕是轻则受制,重则残废矣。魏尺木避无可避,便左手屈指如弓,弹开判官笔,只觉手指生疼。右手一掌迫开长剑。
曲解关一招无功,笔剑便愈发急凑起来。魏尺木仔细留意着曲解关那支判官笔的走向与手法,然后只以无为掌化解。直到最后,魏尺木怎么也搞不明白这精妙绝伦的点穴之术,索性草草结束。
曲解关向来自负,他笔剑双绝,成名已久,少有对手。如今他绝技用尽,却不能奈何魏尺木分毫,更是被魏尺木想进就进,想退就退,最后反而中掌落败。曲解关心中惭愧不已,心中自嘲道,“所谓笔剑双绝,巧夺天工,不过如此!”竟收起了素来的傲慢自负之心。
后来曲解关回到点苍山后,潜心练武,境界上竟然又上了一层楼。他把那判官笔从二尺八寸之长练成了七寸之短。只因“一寸短一寸险”,这判官笔越短,就说明他武功越高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震台结束时,其他擂台也都已结束。尤其属乾台最快,因为楚江开都是在一招之内取胜!魏尺木自忖以他的本事,远做不到这般随意。
最为悲剧的却是赵武极与凌霜仗二人。这两个少年才俊,一直在争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他们本想一路过关斩将,决战楚江开。没想到两人虽是连胜两场,却都在最后一场失利,遗憾出局。
赵武极最后一场遇到的是密宗的一个高手,法号“听蝉”。那听蝉端的奇妙,只站着不动,看着赵武极。赵武极与其四目相对,越看心中越是恐惧、疲惫,最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双腿发软,不战而败。听蝉迄今未曾出手,却连胜三场!
而凌霜仗更是被杜门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弟子花溅泪打败。这花溅泪男生女相,修眉凤目,玉面朱唇,更兼体格修长,身段风流,比窈窕美人儿还要俊上三分。最为难得的是,他却在眉间藏着一段英气。花溅泪如此相貌,再加上武功高强,登时就吸引了众多女弟子前去观战。花溅泪使得比武众人黯然失色,与之媲美的也就只有一个楚江开了。楚江开模样俊朗,潇洒非常,英气十足,与花溅泪的俊美不同。再加上他名噪江湖,传说极多,拥趸者更是数不胜数。
而魏尺木就惨了,他虽然连胜三场,却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每一场比试都是拖泥带水,好不痛快。就连黄贞、秦姑娘她们四个自己人,到最后干脆也都去看花溅泪比武了。只剩下问君平、种林四个兄弟与他惺惺相惜。
最后,各擂台胜出一个,共有八人茅山派长老何癫、茅山派客卿魏尺木、天人派客卿楚江开、佛教峨嵋派长老慧心师太、道教峨嵋派长老严路道长、青城派长老东郭先、杜门弟子花溅泪、密宗长老听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