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与黄巢秘密结盟之后,便不再耽搁,与斛律勇连忙折返沙陀。袁子峰本该与李克用同行,奈何不舍得云霏霏,硬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李克用打趣道“到底兄弟难比红粉。”
袁子峰被他一羞,唯有苦笑讨饶。李克用忽而正色道“我有一书,留与尺木兄弟,你若见了他,烦劳你替我给他。”说罢,将一封书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袁子峰。
袁子峰如释重负,满口答应,笑道“一定一定!”
待李克用走后,问君平、张风尘一行人也到了济阴城。他们自是轻易便寻着了黄贞、王荆和楚江开三人,所谓“颜如诗”便是黄巢之女黄贞的隐秘,也就难以再做掩藏。一番解释后,问君平等人倒是没有介怀。
秦姑娘媚眼如丝,笑道:“颜姐姐竟是这等大家闺秀,也不透漏分毫,这回可要好生罚你了。”就连孙佩兰也不禁暗叹,“她原是这般大户千金……”只有张风尘在心里掂量着黄巢、虬髯客的名头,孰小孰大。黄贞自然认罚,可她心中却担忧着魏尺木会介意她有意隐瞒身份之事。
问君平、种林这一行人与袁子峰、妖僧这些人因为黄贞和妖僧的恩怨,倒是颇为不睦。两拨人没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云霰霰、张风尘两个,都是嘴尖牙利之人,往往唇枪舌剑还胜刀光斧影,只有楚江开借师父的原因躲了个清净。
黄巢无暇于这些小事,他正与王仙芝商议怎么进攻郓州、兖州两处要地,把草军的势力范围再扩大一倍。
“黄兄,郓、兖二州如石压肩,眼下我等唯有拿下这二州,方可进取中原,退守东海,来去自如。”议事厅里,王仙芝手指划着行军图言说道。
黄巢点头道:“却是当务之急。不如我与将军各率一支人马,分取二州,令其不能相救,二州便唾手可得。”
王仙芝皱眉道:“这郓州还好,只是兖州诸城俱坚,又兵精粮足,不知黄兄有何良策?”
黄巢笑道:“将军莫愁,将军只需率军攻打郓州诸城,黄某自率八千士卒,必取兖州献于麾下。”
王仙芝闻言大喜,又商量了些具体事宜,黄巢方才告退。
这时军师吴俊才开口道:“老朽看这黄巢,必非人下之臣,将军为何不让他与我等一路,如此单独行军,早晚势大!”
王仙芝捋髯道:“若我能分取二州,又何须请他?如今形势艰难,君长镇守濮州,未敢轻动。他既能自取一州,自是好事。何况他已入了我草军,便是草军之人,我以诚心待他,他必不负我。”
吴俊才急道:“将军不知沛公霸王之事乎?”
王仙芝朗声笑道:“他非刘邦,我也不是项羽!”言辞间,豪情激荡,气势如虹。
吴俊才见王仙芝心意已决,知道劝已无用,便不复多言,退下自去准备相关攻城事宜。
济阴城的草军开始秘密筹备攻城器械、粮草物资等,将士也日夜操练,只待下一步出师。这几日间又有不少人来投奔草军,声势愈壮。
王仙芝与黄巢等正在议事,门外忽报有拜贴求见黄巢。黄巢接了拜贴看时,上面写着“诛唐会拜见叔父黄公讳巢”,落款是“侄裘继”。裘继行的是私礼,只当是侄子看望叔父,而不是直说前来投军。裘继自然清楚草军是王仙芝的草军。
果然,黄巢看毕心中十分满意,大喜道:“裘甫之子来了!”连忙叫人请入。
王仙芝也叹道:“不想裘兄尚有后人在世,却是喜事。”王仙芝当年也是盐帮之人,更是帮主杨半湖的弟子,自然知道裘甫举兵失败之事。”
楚江开淡然开口:“原来这诛唐会总舵主是裘甫之后,听说前不久他才用手指割了千鹤派掌门鹤冲的耳朵,只这份武功怕是已位列江湖之巅了。”楚江开的江湖消息依旧十分灵通。
听了楚江开的话,王仙芝与黄巢也是吃惊不已。
虽然是诛唐会拜见,但进来的除了裘继,还有朱温和魏尺木。朱温本就是来投黄巢的,魏尺木则是被朱温生生拉了进来。楚江开一眼瞧见魏尺木,心中奇怪,而魏尺木则示意他稍后再说。
裘继见厅里有四人,认得一字眉的是黄巢,而坐在正位的却是一个中年将军。他当先对其行礼道:“诛唐会舵主裘继拜见王大将军。”接着,又对黄巢行礼,“侄裘继拜见叔父。”
王仙芝与黄巢见裘继长得相貌堂堂,言吐不凡,更兼察言观色,不失礼数,心中都是大爱。
礼毕后,别人不知道诛唐会,黄巢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即便没落至斯,也足有几千帮众。黄巢自是不肯错过,先开口道:“草军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贤侄留在我帐下,一延父志,二建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