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知书?”老夫人问。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是叫知书。”知书答。
“名字不错,人也机灵,”老夫人看了看大小姐,“日后带去秦家,倒是个可用的。”
“祖母…”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大夫人和大少爷跟着打趣几句,大小姐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
“听说诗娴崴了脚,请大夫了吗??”姑太太带着丫鬟进来。
“小姑来了,大夫来过了,并无大碍。”大夫人说。
相互见了礼,小丫鬟提了食盒进来,姑太太得知大小姐没吃午饭,直呼第一次见去赴宴的人空着肚子回来。老夫人遣大小姐去偏厅用膳,大夫人和大少爷跟着告退,屋里只剩下老夫人和姑太太,以及伺候的丫鬟婆子。
“母亲,那我也回浅云居了。”姑太太说。
“看来你还是怪我。”老夫人叹息道。
曹嬷嬷见状,带了丫鬟们出去,不忘把门关上。
“女儿不敢。”姑太太说。
老夫人把陈诗娴赴宴一事细细道来。
“他们怎么敢?”姑太太惊道。
“怎么不敢?你大哥在南边一呆就是十几年,你二哥在嘉兴也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老夫人说。
姑太太没接话,要是诗娴给付家做儿媳妇,哪里会有这些破事?
“两兄弟天各一方,你爹和我都老了,我们倒下这个家也就散了。”老夫人接着说。
“娘…”
“现在秦家抛出橄榄枝,你大哥二哥借势也有望挪一挪。我不指望日后大富大贵,只盼着他们仕途平坦,不似如今这般几年才见一面。”
“你也是当娘的,儿行千里母担忧……”
“娘,女儿错怪了您。”姑太太用帕子擦干眼泪。
“女婿去后,宏才年少,你的依靠是娘家。”老夫人说。
姑太太终于明白老夫人的一片苦心,母女俩又哭又笑,消了隔阂。
赴宴回来后,一连下了几天的雨,丫鬟们聚在小姐身边凑趣。
上次的事,老夫人、大夫人私下里狠狠赏了知书几个银元宝,大少爷赏了知书一块玉佩,大小姐赏了春燕知书各一根金钗。知书心里偷偷欢喜,却是因着老夫人那句话,去秦家,等于定了知书为陪家丫鬟。
“不绣了。”大小姐把嫁衣放下。
大小姐脚伤好了,因着下雨天,在房里闷了几日。
“下了几天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春桃说。
“衣裳凉了几天不干,一出去鞋子就脏了,晚上睡觉总感觉阴阴冷冷的。”知画说。
“可不是。”知棋说。
一屋子人抱怨着天气,尚且不知段嬷嬷在东来居忙得晕头转向,东来居是大夫人的院子。
小库房门口,段嬷嬷从袖子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去。小库房是前些日子整理出来的,放的是给大小姐置办的嫁妆,木器家具、摆件、各种瓷器,装了半间屋子。
“进来吧。”段嬷嬷说。
话刚落音,就见外面四个丫鬟各捧了盒子进来。
“放在这个箱子里。”段嬷嬷打开靠墙的大箱子。
扑通一声,接着叮咚叮咚响,段嬷嬷抬头,见丫鬟冬梅摔倒在地上,金饰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