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魏真说,“大宝你回家帮老魏取身干净的衣服吧。”
“我已经取来了。”
赵大宝下床拿衣裳,魏真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血迹,脖子上的血好像也被清洗干净,摸不出任何痕迹。
赵大宝走过来,衣服放到床头,伸手解魏真的衬衣扣子,魏真手落向膝盖,注视着认真帮他解扣子的赵大宝,涌上了些心疼,“真没哭?”
赵大宝摇着头,脱下魏真的衬衣,为他换上了带着洗衣粉味儿的恤。
换好衣服,魏真喝了口水,领着赵大宝出了医院。吴建被魏真气了个半死。在椅子上刚打了个盹,一睁眼,魏真伤口还渗着血,就要走,医院都说了怕脑震荡必须留院观察一天。
吴建又怎么能拗得过魏真,开车到了魏真家门口,进去坐了几分钟,吴建把魏真叫到了车上盘问昨晚的事儿。魏真也不瞒吴建,用一句话概况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为了钱自己砸了自己两下。
魏真说完,吴建没发表意见,但他抛下了所有事情,跟着魏真忙了好几天。去麻子家,酒店交接,尤其是办理手续的时候,担心出差错,他还专门请了个律师。
尘埃落定后,魏真和吴建一人嘴里叼根烟,站在酒店门口,研究着该如何让这一天开不出三间房的破烂酒店,变得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吴建弹着手里的烟灰,看着那缺了块漆的牌子道,“这也叫酒店,倒贴我钱我都不住。”
魏真也愁,酒店房间不算少,还有空着的地下室,位置也可以,可这破旧程度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门面不说,三十间房,没一间像样的,被褥不干净,墙面掉皮,电视打开一片雪花,沙沙作响,热水器坏了好几个,别说热水,凉水都掉不出一滴,一进去还有股霉味儿。
打扫卫生的大姐大概是之前酒店管理人的亲戚,一看换人接管,立马脱工服走人。前台倒班的俩小姑娘不错,魏真问酒店的经营状况,如实回答完,还鼓励了下魏真,说他们这儿之前住客没这么少,主要是他们小张总不好好管理。
“重装吧。”吴建说,看魏真皱眉不苟同这一建议,吴建想想又道,“也不用大装,牌子换了,门面搞得显眼点儿,房间,走廊,重刷一遍,换一批家具,被褥,这些用不了几个钱的。”
魏真将烟丢到地上,踩灭,回了吴建个淡笑,进了酒店。甭管大装小装,只能是将来,现在他除了尽心,什么都出不起!
吴建望着魏真的背影,也觉着这话说得多余,魏真的经济情况,他不清楚?吴建进酒店饶了几圈,各个房间看了看,又出酒店观察了一翻周围的环境。
当天晚上,吴建来了魏真家。自从魏真受伤后,赵大宝再没对吴建露出过厌恶的表情,他既不给笑脸,也不摆臭脸,也不搞那些小动作了。比如吴建送魏真营养品,送魏真衣裳,赵大宝不会去剪个洞,或者一生气把营养品丢了,不让魏真吃。
吴建落坐,赵大宝主动倒了杯水,静静坐在魏真身边,听着俩人说话。当吴建将一张卡拍在茶几上时,赵大宝瞥了吴建一眼。
“拿着,当我入股。”
魏真看着吴建笑道,“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吴建认真道,“不要以为我是同情你,我不是二百五,拿着钱往火坑里扔,烧着玩儿,我分析过了,那家酒店无非是破了点儿,地理位置房间格局都不错,稍微装一装,再加上你的头脑,没有不挣钱的道理。”
“我什么头脑?”魏真快被吴建逗乐了,“你太高估我了。”
吴建皱眉道,“你上学的时候总考第一,还不说明问题?”
“行了。”魏真起身下逐客令,“挺晚了,赶紧回吧。”
吴建坐着不动,“魏真你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后想翻身就难了,你想想赵大宝,他马上要去上私立学校了,那家学校的学费可不便宜,在那里上学的小孩儿”
魏真抬手打断吴建的话,摸了摸赵大宝的头,“大宝你先进去睡觉。”
赵大宝垂着眼点了下头,回了里屋。
里屋门一关上,魏真的脸沉了沉,“你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嘛?”
吴建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那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