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赵泽轩杵着拐杖垂眸倾听没有开口。
其余两人背对着她们,翩翩拉着宝儿缓步而来,为了缓解斗篷下的闷热,两人走的很慢。
赵泽轩似有感应抬起头,四目相接温润一笑。
宝儿本想回以微笑不知道怎么得,刚起头的笑容突然改变主意缩了回去猛的冷下神情。
当背对着她们的两人转过身,宝儿冷冷的神情已经恢复平淡。
翩翩有些紧张的朝着两位王爷行礼,特别是面对秦祯的时候更加拘谨奇怪这尊大神怎么会突然跟哥哥聊得来了。
“那就请赵公子别忘了。”说完走到了宝儿面前,举起手臂勾动手指,身穿铠甲的侍卫手里拧了一个包袱,宝儿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自己昨夜丢了的那个。
“昨夜多有得罪,还望宝儿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从下属手中拿过包袱递到了宝儿面前。
包袱里有自己关在小瓷杯里的母虫,放在汗巾里总是不安全,最后宝儿将母虫放在瓷杯里,用汗巾裹起来塞进了包袱,自己还要趁着母虫死亡之前将剥壳制成药膏,过程不能有差,如此只怕暂时不能离开赵府了?罢了,大不了自己讲将母虫处理好再走。
宝儿眼底浮出一抹笑意。
她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赵府才拖延离开的时间,她完全是因为母虫,因为姚湄脸上的疤痕。
完全忘了宛南县深山多虫。
眼底的笑意散发出来,脸庞尽显柔和,微微上扬的眼角似乎多了一份俏皮。
秦祯再高估自己也不会把眼里看到的这些当做是宝儿对他的另眼相看,他人都清楚的事在赵泽轩眼里又是另外一番。
“马车已经备好,翩翩你先带宝儿过去。”
翩翩听到自家兄长的吩咐拉着宝儿就走,动作伶俐迅速,完全忘了要步行缓慢以免流汗。
宝儿被拉走的同时一把扯过包袱,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连同翩翩一起消失在三人面前。
赵泽轩确定两人已经离开,才对着秦溯道。
“闫老大就拜托你了。”
秦溯听到说的是闫羽丰,瞬间冷下脸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闫大哥的。”
赵泽轩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说漏的嘴,又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自己吩咐人去套马的时候?赵泽轩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秦溯却催促他快些走,无法,自己只好先离开,要让他宽心只能让闫老大亲自来说。
良久,兄弟二人站在廊下吹着冷风,一动不动。
秦祯以为好长一段时间秦溯都不会再搭理自己。
“他们几人在我心里跟哥哥一样……”是这个世上与我而言最为难得的温暖。
秦祯的视线望着院中的一角,
哥哥,哥哥……三皇兄……称呼的变换意味着年岁渐长,世故渐深。
果然是触碰到了逆鳞了么?
只是他无法说出些什么为自己辩驳,他唯一的亲兄弟,与他血缘最亲近的人,眼见他虚弱不堪,药石无灵只是找人试药又算得了什么?若不是自己试药有用他怎么会劳烦他人。
“……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因为我……”噶然停止,反复张嘴那些话依旧不能脱口而出,太矫情了,他一个战功赫赫的钢铁男子汉说些柔兮兮的话……
最后秦溯只得转身灰溜溜的跑了,只怕战场生死间也没有此刻狼狈不堪。
秦祯没有跟去解释,依旧站在廊下久久没有动身。
马车缓缓行驶在山间,赶车的是赵志,半个月前刚刚接到赵泽轩的信就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他原本是赵泽轩的另外一名护卫,身手比之赵兴稍逊一筹,平时大小事,少爷都喜欢吩咐赵兴,自从少爷受伤后就不太用赵兴了。
赵志边拿眼角余光去睃他边驾驶马车,不明白这又怎么了?
赵志不明白的事,赵兴也想不明白,他明明一切都是为了少爷……
不待他捋顺前因后果,脸上神色赫然一肃眼神狠厉瞪视前方,赵志慢慢勒住缰绳。
马车将要迈进官道却因变故停在了边上,树下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风中瑟瑟发抖嘴唇发紫,一双细细的胳膊紧紧的抱着自己,见到马车惨白的脸上愣了一下快步奔来。
因为在风中站了太久奔过来时跌趴在地上。
对方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赵兴脸色才渐渐缓和过来。
只是他一听小丫头趴在地上发出细蚊一般的呼喊,神色又突地变得严谨。
“可是赵家的马车!来的可是赵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