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进了大悲院,忽觉肚痛加剧,连忙跑进茅厕拉了一通稀屎。范昭自惭形秽,出寺寻山涧小溪将自身清理干凈。回到寺院,时过中午。僧人们过午不食,范昭不受此戒,去厨房寻了些粥和馒头,饱餐一顿。只觉粥面甘甜,味美尤在酒肉之上。当晚,范昭思来想去,决定第二日去桃花坳寻访燕姑娘,之后的事,随机应变。黑心魔狗见范昭确定明日行程,阴阴一笑,暗道:“范昭啊范昭,明儿就送你归西。”
古人习惯早赶路,早投宿。第二日晨钟之后,范昭用过早餐,到大殿向佛像上了一柱高香,出寺向桃花坳行去。七星岭由七个小山头组成,势如北斗,故名。张家边村位于北斗天玑处,桃花坳位于北斗摇光处,相距不算太远。范昭计算,慢慢悠悠游山玩水,行经天权、玉衡、开阳三个小山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七星岭风景好,范昭心情也好,却不知自己的灾星已动,大难就在前面。
且说小妖狐附体李香香后,略施手段,把辛捕迷的六神无主,唯小妖狐是从。夜晚,小妖狐吸食辛捕的纯阳元气加持修为白天,指使辛捕外出打猎,小妖狐躲在屋内修炼魔功。如此过了六日,小妖狐内伤痊愈,魔功更上一层楼。这晚,小妖狐得了黑心魔狗命令,在辛捕耳边软语一番,辛捕拍着胸口表示,明天定取范昭人头。小妖狐眼珠一转,手指放在辛捕脑后枕骨穴,道:“辛郎,范昭会妖术,你得突然袭击范昭这里,范昭就会晕倒,你将范昭捉来,妾身要亲手杀了范昭。”辛捕一口应承下来。
辛捕家住天权附近,是范昭必经之路。天一亮,辛捕出了家门,便坐在山路旁边石头上,静等范昭出现。未几,忽见一个道人踏歌而来。辛捕喝道:“道人,神仙有什么好的,家中娇妻贤惠,美如天仙,那才是好。”此道人正是九觉。九觉笑道:“各有各的好。施主真有娇妻难舍,也是一样好处。贫道观施主黑气缠身,怕是有妖物迷住施主了。”辛捕怒道:“胡说。我娇妻每日告诉我,什么时辰去哪里打猎,必有收获。我娇妻待我有万般好处,分明是天仙下凡,竟被你这个妖道说成是妖物,着实可恨!妖道,快快离去,若不然,休怪我手中的猎叉不认人。”九觉叹息一声,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施主沉迷妖物女色,性命不保了。”辛捕呵呵一笑,道:“我娇妻真要取我性命,我也愿意。道人休得哆嗦,快快离去。”九觉一脸惋惜,踏歌离去。
范昭听到九觉歌声,道:“是九觉,怎地只唱歌,不见我?”范昭快步走了上来,看见辛捕,问道:“这位大哥,可曾见过一位道长?”辛捕打量范昭,暗忖:“这厮长样和娘子说的无二,定是范昭了。娘子说,范昭会妖术,我得小心,趁其不备打晕他。”辛捕笑道:“兄台可是范昭?刚才是有一位道长经过,往前面去了。”辛捕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范昭并不奇怪,当下点点头,道:“小生正是范昭。多谢大哥相告。小生得去追道长。”辛捕微笑着让开山路。
范昭从辛捕身边经过,忽觉脑后生风,意念一动,丹田内太清虚气瞬间升至脑后。但听呯的一声,伴随一声惊叫。范昭转过身来,只见辛捕左手握着右拳,满脸惊异。原来,辛捕一拳打在范昭后脑,如击顽石,痛不可当。范昭不解,问道:“大哥,你怎么了?”辛捕回过神来,颤声道:“你……你是妖怪!”范昭又奇怪又好笑。忽听身后有人问:“辛大哥,谁是妖怪?”辛捕一看,对面来了四个山中的猎人,为首的叫林大,胆子一壮,手指着范昭,道:“他是妖怪!我打他后脑,他没有晕倒,我的手反而疼痛欲裂。他不是妖怪是什么?”猎人们齐声吆喝,道:“妖怪,看打!”手中的棍棒猎叉便往范昭身上打去。范昭惊叫:“吾命休也!”范昭这一急,竟将太清虚气从周身穴道逼出体外,衣衫无风自鼓。但听惊叫连连,猎人们的棍棒猎叉被范昭的太清虚气震飞,双手疼痛难忍。猎人们吓坏了,赶紧逃走。范昭怔住,一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范昭回过神来,自语道:“难不成我已经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了?!”
隐忍在山间的黑白双杀瞧得目瞪口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晚,吕雁梅放过范昭后,便去问罗强了解范昭的事。罗强已被莫怀仞说动,遂将范昭大大美言一番。吕雁梅对范昭印象有了大大的改善。吕雁梅暗中跟踪范昭,应用天地视听之术,观其言行,以证真伪。很快,两个“怪人”黑白双杀的诡秘行踪便落入吕雁梅的眼中。吕雁梅心中奇异,觉得范昭颇多神秘色彩。吕雁梅不动声色,遁影潜形,继续暗中跟踪范昭。刚才,范昭以太清虚气护体,吕雁梅更是惊讶当初水潭之边自己竟然没有看出范昭身负上乘内功!迷一般的范昭,挑动着吕雁梅的好奇心。
辛捕的失手,出乎黑心魔狗和小妖狐的意料。黑心魔狗气急败坏,逼着小妖狐亲自上阵。小妖狐原是怕了范昭,现在被黑心魔狗一再逼迫,当真逼出一条毒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