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看也差不多了,等明日再把南宁王所收集到的证据公开,那剩下的人自然也就会出来认罪了,到时候再处罚几个带头的,其他人或贬或罢便可,此事风波就可压下了。”张宜还是不赞成大肆处罚,以免造成风波过大,毕竟杨信刚登基,还不能动大手笔,应以稳为重。
“老师,大周权贵太多了,六府所辖四十城,所收之税不入国库而入六府之人,甚至连驻扎兵士也是朝兵少府兵多,这六府就是我大周腹地之藩国,时日长久必成心腹大患,中兴五帝皆有废之意,奈何无机,此番通敌卖国便是机会。”
“皇上,此番粮案只涉及钱粮,和北勒有什么关系?”赵庆问道,一旦扯上叛国,必杀之,从无例外,要除藩国之实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但是同时和六府翻脸恐怕会引起六府兵变。
“五十万石军粮搬运迁延数月,此为渎职,运粮不密为敌国所劫,又是渎职,此为其二,其三,朕北征之时六府之内府兵调兵不及,朝兵尽数调出,府兵却是聚集有占城之意,此即为反过通敌之嫌,再加上先王留下的一些东西,就算他们无心也是有实了。”每个帝王都会留下一些事不去办,为的就是交给接任者立威,杨信的手上自然也有不少,其中最多的就是六府背后所做之事。
“皇上慎重啊,六府四十城府兵便有二三十万,再加上这些年六府练私兵适龄男子十有八九皆可不练为兵,少说也有七八十万,两者相加便有百万大军,现今天下之兵未过二数,若是六府反叛恐为大乱啊。”于晋深知六府之力,不可轻动。
最初之六府从大周建国之前便有,大周建国之帝还是以六府之兵登上王位,而那六府,便是六镇军府,向来民风彪悍,大周史中有十三位帝王就是被他们拉下扶上的,堪称大周第一隐忧,历来就是大周帝王的心头剑,一日不除一日不安。
“是啊皇上,六府之地相近皆在荡山以北大河以南,六府所在人口千万计,西南五国又时常不定,还有蛮族,全赖南宁王镇守,虽平数十载但其民心依然不向王,还有西北,东北,皆是蛮夷之族,大周四面环敌啊。”
“大周敌国虽多,但并不用担心,西南之地有兵数十万,蛮兵虽不惜命但其器械兵器比之北勒尚且不如,我军可以一挡十,西南五国气势虽大但其心各异,无法决心一战,北勒新败启明不敢再战,北漠只能自保,若动启明必灭之,至于东北诸部有马林镇守不足忧虑,最后便只有西北泷族,虽势大但也不用过分担忧,西北便有驻军三十万,本就为防之,阁老所言皆无需担忧。”
大周之势杨信早知,于晋,张宜又怎么会不知,刚才那一份话一则说明,二则提醒,虽无忧,不可不防。
“皇上所说无错,但若是六府造反,举兵百万身在大周腹地,动则我大周混乱,到时候马林之兵必先牵扯,其次便是建州大军出山,三则京城禁军出行,马林军动则东北诸部心动,建州兵出则蛮族人出,不知皇上可有应对?”赵庆虽是战将,但常年在京已然不是当年只知征战之人。
“不错,百万大军,牵连甚多,若一时不平则招灭国之祸,然朕不欲尽灭之,六府之中已有三府之人上奏,此三府朕不会深查,其背后之事朕亦不会说出,还有三府之人朕亦不会赶尽,只除其藩国之实而已,再则,万一其变,早年先帝已在六府埋下一万军户,一旦开战,三日内可举兵一万,不可攻城,却可夺城开门,再则六府六心,只需一府心变六府具亡,老帅,朕之回答可中意?”
大周国力昌盛,兵精将广,真开战也不怕,而这一番问答,已然变味,成了顾命大臣考验杨信的一场答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