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采香的脸忽地有些红,扭捏着低下头。
而朱大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从一重天到九重天,整个凡界大地,你总共买了几套房子?”
龙祁答道,“凡界诸海内,皆有房产。”
“你见过哪只猪住在海里的?”朱大胆冷冷道,“我问的是陆上。”
龙族一向是生活在海里,对于陆上的房屋,并不怎么上心,大笨龙愣了一下,道,“……尚未购置。”
“坐骑有几头?”朱大胆又道,“有没有适合小香骑的?要血统高贵,温和,乖巧,不暴躁,日行千里,速度快,安全,可爱,还得唯猪首是瞻。”
他啊,龙族一脉血统高贵,温和乖巧不暴躁,日行不止千里,速度快又安全,唯猪首是瞻,而且格外……帅气!
世界上有比骑龙更拉风的事吗?
“你又没房又没坐骑,凭什么娶我女儿?!”朱大胆拍了一下朱采香的肩膀,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表情,“乖,跟爹回房间,别和这种穷光蛋待在一起。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怎么把你金贵地养起来?”
朱采香点点头,在大金龙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大笨龙出师不利,在和岳父对上的头一回就被吊打得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他怀里揣着给小香猪买的点心,热乎乎的刚出炉。
护卫盯着他离开后,朱府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但龙祁只要想翻,还没有翻不过的墙,即便这样,他还是先回了趟东海,把自己的金银财宝拿出来,加速购置房产和可爱的坐骑的进度,力图让大胆猪满意,心甘情愿地将朱采香嫁给他。
到时候,一手结业证,一手结婚证,从书院服到大红嫁衣。
可刚回去,就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子容钦一手执扇,轻轻晃了两下,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龙祁,来了?”
他们走进屋里坐下,容钦将折扇放到一边,开门见山道,“暧秋是青泽山狐族长老,与我父王渊源颇深,我此番前去大雍帝都,也是出于他的授意。”
“但这位长老看着……似乎是殿下的老相识?”龙祁半信不信,伸手倒了两杯茶,细细观察这位不速之客。
“当今天后乃是父皇续弦,并非我生母,目前膝下一儿一女,其子容岸颇受关注,似有扶持志向,储君之位是否会易主,还难以言断。暧秋希望能得到父王这条龙,我想得到他的位子。”容钦云淡风轻地说着格外大逆不道之事,“我们两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要说老相识,那也算得上。”
“那您又为何来找我?”
“想简单做个交换。”容钦淡淡地看着龙祁,“你并非雅鸢所出,这个消息或许早晚会被父王知道,倘若有这一日,不知这三界中,能否还有东海龙王一脉的立足之地。”
……
容钦不急着要回答,起身离开后,一直呆在里面的忠叔走出来,“殿下,这太子容钦果真是名不虚传,竟然将我们严密藏起来的事打探得十之,看来东海内外,需要好好查查,是否有人生出了叛变之心,里应外合。”
龙祁摆手道,“未必。雅鸢不受父王喜爱,又是在那个节骨点上怀孕,容钦忌惮容岸,对他的妹妹自然也会多留意几分,倘若如此,发现怀孕的事另有蹊跷,也有可能。”
东海龙王是四海之首,掌管所有水族,在天界也是颇有地位,倘若成了容岸那方,势必会对容钦造成极大的威胁。
龙忠思忖半晌,小心道,“那您说……天帝会不会,其实早就知道?只不过秘而不宣。”
他们设计暗害雅鸢后,龙忠在暗地里寻觅昔日龟族老少妥善安置,多方弥补,却不赞成将龙祁的身世公布于众,原因无他,便是忌惮九重天上君心难测的帝王。
这样一个大大的巴掌打下来,没有一个当父亲的会喜欢。
“难说。”龙祁想起他昔日听到的传闻,太子容钦,心思缜密,做事利索,雷霆般的手腕,丝毫不亚于天帝当年,可以称得上是……更胜一筹。
不管是人是仙,都会享受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愉悦感。凡间帝王尚且眷恋身下的一张龙椅,除非迫不得已,鲜少主动退位,更何况是寿命毫无边界的神族?
容钦的能力越强,曾经杀父篡位的天帝就越担心,自己的儿子,能否在太子的位置上,静静等待数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名正言顺地继承?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甘心屈居人下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