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下，温度仿佛降低了好几度，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更加封闭，就算有应急灯亮着，也给人黑蒙蒙的感觉。

托尼打开头盔，扑面而来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很难形容的感觉，不单单是温度降低了，更有种直逼心灵深处的寒意。恐怕所有人都有着同一种感觉，这不像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力量。

一行人在地铁轨道上缓慢前行，有东西乌压压地飞过来，他们挡了下，发现都是具象化的蝙蝠，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监视着他们行径。

“唔唔，咳咳咳……”

隧道的尽头传来轻微的声响，并不骇人，是女孩子的声音，只是听起来让人觉得她的情况并不好。

小雀斑点亮魔杖，魔法能照得更远，他们随着声音逐渐靠近。

水滴声，脚步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低吟，还有心跳声，总之这一切都让人绷紧神经。在隧道尽头，他们见到那个小小的女孩，平时她总是笑嘻嘻的，有点脱线，精气神儿十足，可此刻她攒在角落里，无助地瑟瑟发抖，找不到可以帮到她的人。

她的眼睛还保持着淡淡的红色，只是没有那么犀利了，面容也有了几分血色。她躲在角落里像是吓坏了，身上依旧黑烟缭绕，这些黑烟虽没有伤害她，但一刻也不曾离开。

史蒂夫要过去，却被托尼拦下，他示意还是他过去吧。

走出战衣，他并不想以钢铁侠的姿态靠近夏奈。其实没有战甲的托尼面对未知力量同样危险，只是他觉得夏奈不该是敌人，这个女孩很勇敢，救过成百上千的人，而现在她有麻烦了，是不该被抛弃的，至少托尼是这么认为。

他以往对人很少有这样的耐心，这次算是破例了。他缓缓靠近，尽量减少动静，不想吓到对方。

“嘿，小丧尸。”

托尼开口了，就像他第一次见夏奈时一样，带着几分戏谑，语气十分放松。

夏奈猛然抬起头，眼睛重新变成了犀利的红色，她的犬牙露在嘴边，警惕地盯着试图靠近的托尼。

“好，好！我承认又叫错了。”他举起双手，但脸上还是保持轻松的笑容，“夏奈，我想你可以放松点，现在该为安危担心的人是我才对。”

见到托尼没有穿战甲，夏奈的眉头舒展开，她明白脱下钢铁侠战衣的用意，托尼是不想让他们处于对立面上。可事实上夏奈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们对立呀，现在却弄得所有人都用枪对着她。

双方都没有攻击意图，进展还算顺利。托尼打量下四周，他挑了个石阶坐下来，测量一下距离，又往夏奈的身边凑凑。

“你感觉怎么样，有觉得不舒服吗？”他找着话题，很轻松自然，就像是在关心感冒发烧的小毛病。

夏奈却轻松不起来，她抱紧胳膊，低着头。

“我不知道，史塔克先生，我好像病了，感觉有东西正在吞噬我。”她抓着头发，那张脸变得惨白，可并不丑陋，相反的，她看上去鬼魅又迷人，尤其是那无助的小眼神，好像能抓住任何人的心。

她看着手心里往外冒的黑烟，继续道：“我感觉到深不可测的力量，却不知该如何控制，我变得奇怪，甚至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的鲜血味儿。”

“现在。”她哽咽了，“我与所有人为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