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昌闻言,顿时精神一震,一号渡口距此二十余里,即便是跑马,也要半个时辰方能抵达,可他们屯哪来那么多战马可供骑乘?
这时,骑兵轰然而至,这支骑兵只有二三十匹战马,几乎每匹马上,都从马背上翻身落下两人。而此时的战马,早已累得口吐白沫,四蹄发软。
此次前来的只有四十多人,拿起马背上的武器,便匆匆奔向墙头。
有了这四十多人的生力军,原本困守墙角的王仲昌等人,立即缓解了巨大的压力。但此时的墙头,亦挤满了近百敌军,仅凭这数十人,依然无法将对方杀退。
双方在土墙上,展开激烈的胶着战。
没过多久,南面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又有一支骑兵轰然而至。这是三号渡口的驻军,带着五十多人,迅速赶赴战场。
局势在一点点的向云中军偏移,越来越多的云中军涌入墙头,将沮渠军的空间步步压缩。
此时,沮渠乌达本人,已经渡过黄河,站在军阵后方观看战局。
眼看着好不容易快要拿下的土墙,竟然再次被对方抢回,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此战,他已经损失了三四百人,若是还拿不下土墙,那这些人岂不白死?
”传令!“沮渠乌达犹豫了一下,”立即调本部三百兵马作为主力,拿下那道土墙!“
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唯有尽快突破土墙,才能打开局面。否则的话,随着对方援兵不断赶来,局势只会往越来越糟的方向转变。
沮渠乌达现在已经无法顾及本部兵马的死伤,也必须将土墙夺下来。
随着沮渠本部兵马的投入,守军的压力顿时大增。兵力在不断减少,战力也开始削弱,墙头的拉锯战,再次变得无比艰险。
就像重复之前的故事一般,残余的四十余名守军,再次被逼到墙角,死死的守住一小段墙头。
沮渠乌达双目赤红的瞪着墙头,双手捏得发青,既是心痛于本部兵马的死伤,更是为即将夺得土墙而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后方匆匆赶来一名斥候,脸色苍白的跑到沮渠乌达跟前,“将军,族长急令,命你立即撤退!”
“什么?”沮渠乌达脸色一变,一把将斥候攥起来,怒吼道:“撤退?开什么玩笑,本将军现在就要攻破对方的土墙,杀入河东了。现在跟我说撤退,难道你是奸细?”
“将,将军,小人不是奸细。”斥候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说道,“而是,而是乞伏部集结五千铁骑南下,驻守北方的兵马被击溃,奢延城危急!”
“什么?”沮渠乌达失声叫道,随即立即明悟过来,该死的河东诸部,他们已经跟乞伏部勾结起来了。
望着已经胜利在望的战局,沮渠乌达满脸悲愤,死伤这么多人,此时却要狼狈而逃,他不甘心。
死死的盯着土墙,沮渠乌达脸色挣扎,手指掐在掌心,隐隐流出血迹。
“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沮渠乌达一把跌坐地上,双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