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和尚在佛室坐定,除了师叔祖外他们辈分最高,都是“同”字辈的,其他僧人都无权参与秘事。老和尚似乎入定了一般并没有话,住持看着另外几个老和尚不停使眼色终于坐不住了,施礼道:“道真师叔祖,血羽的价值并不值得交换第四卷经书,为何您今日……”他没有完,否则就有质问的嫌疑了,不过含义却十分明显,认为师叔祖做了亏本买卖。
道真老和尚缓缓睁开了眼,终于开口道:“贵重的不是这片本命真羽,而是真羽上的血迹。”
“血迹,这不就是佛父的血迹吗?句对佛父不敬重的话,以他老人家的境界这些干枯的血迹并无研究价值。”戒律院的长老同心有些不相信。
“谁这是佛父的血迹的,这是玹镜之主的血迹。”道真和尚缓缓开口,神情开始变得凝重。
几个同字辈的老和尚都大惊,无法坐定,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血迹是玹镜之主的,这实在是惊大秘。他们有许多疑问,这如何确定是玹镜之主的血迹,而玹主的血迹为何在佛父的血羽上面沾染,玹主境界那么高,是近古最为接近那一步的人之一,他的精血存世几十万年都没有问题,为何这片血羽上的精血才十万年就已经干枯了。
师叔祖一时也难以揣摩出其中的秘辛,他拿出血羽,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经过一番锤炼后这片血羽坚硬程度堪比圣器,是极品炼器材料。它的价值远非于此,众僧在一起观测,揣摩,感悟,血迹虽然干枯,不再蕴含玹主的惊精能,但是却在血羽上刻印出一条条神奇的脉迹,其中蕴含有道蕴,在当今万年都不出圣人的情况下,如果能够从血羽上窥测感悟到玹主的“道”,那么烂柯寺将一飞冲,产生绝顶大能,佛家合二为一就可以提前了。
老和尚向众僧释疑,言称神婆借阅完第四卷后以佛主起誓,绝不让其他任何生灵可以知晓其中的内容,几个老和尚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用心研究血羽。
突然门外有僧人急匆匆跑来敲门,几个老和尚有些不喜,正在研究的兴头上呢,不定下一刻就有新发现了。同德打开佛室的门,就听那名僧人喘着大气道:“师叔不好了,存放重器的佛室被盗,佛骨圣剑不见了!”
什么?老和尚们难以置信,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日子突然传来这个噩耗,佛骨圣剑虽然重要程度不如六道轮回经,但如果烂柯寺发生劫难,那可是最为重要的攻击圣剑,可斩破一切,平时显得不重要,危难时刻却是救命的根本。同德面色大变,就要让僧人传令立刻去追姜遇和神婆,在他看来必定是姜遇盗取了镇寺圣剑。
道真老和尚拦住了他,道:“无须担心,到时候再放一把佛骨圣剑进去就好了。”几个老和尚面面相觑,心道这佛骨圣剑寺内还能量产了?被偷走一把再放一把,当这是山里的韭菜么,割了一茬再长一茬。
“佛骨圣剑已被玄如带去出世历练了,无须挂怀。”几个老和尚这才安定下来,频频点头。玄如是这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慧根佛心,资极高,几位老和尚都隐隐有意将衣钵传授于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石村带一人出来修炼吗?”神婆看起来真的时日无多了,面色开始变得极差,她走在前面,突然问起了姜遇,要是在平时她从不多一句话的。姜遇不知道,只能等她开口相告,神婆面色突然变得悲切起来,看着姜遇道:“我只是太孤单了,我已经快五十年没有回去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熟人,我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姜遇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虽然经常会在夜里想念石村的旧友,挂念老村长等人,但是并不理解神婆所的孤单,或许他也有孤单的时候,但是他的时间都被修炼占据了,无法理解这一切。
“我有过反抗,有过想要放弃这一切,但是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必须这么做。”她神色显得有些狰狞,在怀恨主导这一切的他或她,她的美好时光却都耗费在几十年的孤寂等待中了,只是为了今日的这一切。
不过姜遇无法理解她,神婆完后更加落寞,却没有再更多,而是突然拉着姜遇朝某个方向跑去。只觉得眨眼之间,姜遇就来到了十多里开外,他突然看到一道猥琐的身影站立在一个法阵之间,嘴上念念有词:“万里随风如仙去,道爷走也!”他今日收获极大,盗取了烂柯寺的镇寺之宝佛骨圣剑,脸上春风得意,就要开溜,突然看到神婆带着姜遇冲了过来,脸上一阵错愕,没等他离开这片地,神婆阴仄仄地笑道:“劳烦友帮忙传个话。”神婆手掌通透,掌心印出一道闪亮眼眸的光晕,打在了恶道士张凌身上。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张凌却觉得浑身有些难受,他对付姜遇就像对待儿童般随意摆布,这个神婆在他不久前窥视之时就觉得招惹不得,他后悔没有早点布阵离开这里,总感觉神婆让他传个话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