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秦国也是周王室的属国,秦国国君也算是自己人,你一个守城的大夫见到人家的国君,还能不出城迎接?
“这”虢仲难住了。
但是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随即一笑道:“秦君来了当然应该欢迎,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不符合我们欢迎的礼仪。”
这下又轮到公子赢载吃惊了,“国君就是国君,还有什么合不合礼仪的?”
“一般情况下,国君要前往某个城池,首先应该派使者前往通禀,并送上文牒前往的城池接到文牒后,这下就要安排人员做许多的准备,例如安排馆驿、准备膳食、安排接待的人员等等。还有国君即便是要来镐京,也只是带着仪仗队伍和少量的卫队,我不知道今天秦君带领如此多的队伍来到镐京城下,属于那种性质,故而不能出城迎接,还请公子见谅。”
虽然把难题交给了虢仲,却平白无故受到人家一通教育,公子赢载心中很是不平,但他一时间还是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击虢仲,有些恼羞成怒,“这么说,大夫是故意刁难秦国了?”
“虢仲就事论事,并没有一点刁难公子的意思,不对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虢仲在城上拱手道。
这样不愠不火的话把赢载气的快要跳起来了。
他抬起头,愤怒的指着城上的虢仲,“你”
若不是碍于双方的面子,他真想拔出弓箭,一箭射死这个老奸巨猾的虢仲。
可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秦君赢嘉看出了赢载的难处,纵马向前对赢载道,“你切退下。”
“诺”赢载知趣的退下了。
秦国国君抬起头对城上的虢仲拱手道:“秦国国君赢嘉见过镐京大夫。”
城下来人竟然是秦国国君,虢仲也变得客气起来,赶紧拱手道,“镐京大夫虢仲见过秦国国君,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守城乃是你的本分,我岂能见怪。不过我们大军已经将祭师送到城下,还请大夫将他接回。”
“虢仲代表镐京所有臣工感谢秦国国君的厚爱。”虢仲拱手再次感谢道,“来人,放下吊篮。”
虢仲始终没有打开城门,而是命人从城上放下一只吊篮来。
秦君赢嘉当然知道人家的意思,挥挥手,示意祭师上前。
祭师来到秦君跟前,赢嘉拱手道,“祭师,赢嘉未能将先生亲自送到城内,还请多多见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来邀请先生为秦国主持祭祀大典的。我们后会有期!”
祭师还礼道,“下臣能为国君主持祭祀大典,乃是我终生的荣耀,国君已经仁至义尽,某感谢不已。”
“先生请”
祭师下马来到城下的篮子跟前,缩着身子坐进篮子。
随后,城上的将士一同用力将篮子往上拉。
望着装着祭师的篮子一点一点的上升,秦君赢嘉的心里有一点点失落,一点点的遗憾,一点点的怒气。
秦君赢嘉望着镐京高高的城墙,城头镐京将士长戈在阳光的照耀下,实在是太刺眼了。
“终有一天我定要金戈铁马踏进这周王室的故都。”秦君赢嘉心中暗想道。
吊着祭师的篮子一点点升高,终于上到了城头。
挥一挥手。
再挥挥手。
“大军开拔,回雍城”秦君赢嘉抬起右手向前一挥命令道。
大军调转方向向着西方走了。
当秦国大军从城下走过的那一刻,镐京城的百姓这才看见,所有的秦军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被冻伤的痕迹,有的将士的手指拜冻得又红又肿,伤疤处有脓血流出有的将士的脸上被冻成了红色的疤痕就连秦君也难以幸免,他的脸上也有被冻伤的痕迹。
可是,当秦军从城下走过的那一刻,镐京百姓却看到的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和豪迈。
他们军纪严整,步伐整齐,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一路向西而去。
此时,红日初升,西风萧瑟,渭水东流,旌旗猎猎。
冬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