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把这件快乐的消息告诉欢,可是那些激情四溢的话凝结成了寒气逼人的冰块,重重地落回在肚子里吐不出,生怕吐出来会冰冻起本来就不安的空气。
那可是一些对我来说多么重要而且影响终生的话语,本来应该充满人生的光明与喜悦的话语,却有可能变成七级台风将我的理性扫得一干二净,让我的嘴巴静悄悄地嵌在我的脸上,就像一张从未移动过的塑料制品,安静而僵硬。
并不是我不尊敬她,而是果不其然的,她会如想象中追根究底地问清楚:这能够赚取多少钱?
是不是一千字60200元呢?
听说在14万这个字数内的价格是这么多的咯。
这么计算最低也有1800元哦,虽然不够吃也不够喝,起码也有个起头吧。
或者最高计算则有6000元,这就不错啦!
还算是我一个月的净工资,没计算奖金在内。
这时,我会不会顶撞她呢?是啊!你一个月的工资就得支付我们两个人所有的费用,什么租金,什么水电费,什么家居费用啊。
或者,我会苦口婆心地说,是啊!如果最高计价也不过如此,况且这些东西是我耗尽几个月的功夫才完成的呢。如此均摊下去,也达不到一个民工所做到的效果吧。
我真的不知怎么回答啊!因为邀请短信上写明:必须写足5万字才能签署协议。而此刻的我生产的作品只有近3万字而已,这叫我如何面对她的诘问呢?
面对想象中的诘问,我突然胆怯!她似乎比最严苛的编辑更加严苛,比最偏激的导师更加偏激。她站在高山上俯视着正在艰辛攀爬的徒步者,而山在她的脚下,而我在山下,距离很远,角度差别很大,怎么能平等交流呢?
因为我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一个货品,任由她来开价。还得明码实价,犹如把我置放在超市的货架上,任由来往的人们,特别是那些无所事事又极端无聊的人,来品头论足,来说三道四,来人身攻击,来指手划脚,几乎想剥开我的衣裳来看清我有几根汗毛几颗青春痘来判断我的价值吧。
爱因斯坦说过,一个人的价值,应该看他贡献什么,而不应当看他取得什么。
可是我贡献了什么呢?几个月下来仅仅是几万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室外,阳光依然不出来,阴闷如初,乌云又不落下,雨滴凝结在天空,让人压抑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人们却偏偏以自己狭隘的目光来断定你的价值,看来我只有被观赏的价值,而无售卖的价格吧。
就像某些门店,眼看生意兴隆得不得了,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只是货品依然是货品,并未被购买。
欢是哪一种顾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