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什么站起来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杨超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漆黑的房间内，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差不多十岁左右的样子，而面前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瘦削老者。他是来自欧阳家有名的武术行家鹰老，也是差不多自己十岁的时候前来杨家交流顺便教过自己格斗技与体内训练的师傅。

杨超明白，这并不是自己陷入了什么幻境，只是单纯地由于高强度战斗造成了一时间的意识模糊，被潜意识带入了回忆中暂时休憩罢了。

“抱歉，我还不能休息。”杨超爬起身来就要用自己的意志冲垮幻境。

“我在问你，你是为什么站起来的？”鹰老踏步向前，一个滑铲将杨超绊倒在地：“出于太子身份的不认输吗，还是一个男孩的傲气，亦或者只是单纯的蠢到要一次次被我击倒？”

该死，看样子自己本体精神的沉重超出了预计，竟然一时间无法挣脱。这样子了话就只能顺着这个潜意识记忆世界的逻辑来离开，换言之首先要做的就是回答鹰老的问题吗？

说起来，六七年前的自己面对这个问题是怎么回答的呢？

对了，自己是说，作为四大家族之一杨家太子的自己，人生早就融入了四大家族的命运，所以只要四大家族的齿轮还在转动，那么自己就必须向前转动。

“我是四大家族……”杨超张开嘴唇试图重复记忆中的话语，然而话到嘴边却突然堵在喉咙里只吐出一半无法持续下去。

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是重复十几年的信念和目标，为什么偏偏现在无法持续下去。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回这十几年的灰白人生，偶有彩色碎片也大多充斥着杨悦和杨盛学的影子，但是最终却定格在杨悦被杨盛学杀死的画面。

疼！那个时候只感到愤怒充斥在胸腔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在移动，但现在才发现，杨悦的离去，杨盛学的背叛竟让自己如此疼痛，而这就是自己作为杨家太子坚持所谓的理念换回的结果。

真是……令人作呕啊！

“要说什么给我说清楚点！”鹰老走上前一脚揣在杨超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咕！

不行，必须再振作点，从最开始到现在自己不是拖后腿就是在做无用功，嘴上说着想要靠自己做些什么最后还是依靠起了反犬的力量，想要保护杨悦却在杨盛学杀她的时候手脚停了下来，并不相熟的朱家少女创造出了继续深入的机会但最后也被完全浪费掉。

真是……太难看了……

杨超伸手攥住鹰老的脚踝将其移开，然后重新爬起来，近距离凝视着面前的鹰老道：“我会前进的，不管倒下几次都要起来。驱动我的不是太子的使命，也不是给杨悦复仇的恨意，我……需要走上前跟那个走上歧途的好友……不，兄弟好好清算下所有的账！”

鹰老没再说什么，伴随着脸上绽放的有些别扭的笑容，他的身体逐渐模糊消失，连带整个回忆世界也一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