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装置确实如它们所愿产生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就如同在它们的传说中所记载的那样。
依据它们的记载,这股力量来自于虚空的最深处,那是一座充斥着混沌与无序的宫殿。在那里,无数的强大的吹奏着不存在的乐器,依循着无法理解的节拍,单调而混乱的侍奉着那里的主人。那些无可形容的声音穿过了层层宇宙,在历史的积淀下沉寂,而这个装置的作用就是将这些沉睡的乐章唤醒,将这可怕的力量赐予它的信徒。
那装置成功瞬间引起了它们无尽的欢呼,在这长久持续的战争下,它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事实证明,它们的乐观过于盲目,而它们的信仰,也不像它们所想的一样简单。
那些志愿者们,那些精挑细选的,有着最强大的大脑与身体的族人,在这股可怕的力量面前颤抖了,它们那自认为无比发达的大脑都难以理解这股力量的意义,不,应该说这股力量根本没有意义,没有本能,可他们却能够感受到那上面的意志,那无比疯狂而充满恶意的意志。
在那最后的几秒钟,它们都在不停地祈祷着,但它们已经不是在祈祷着战争的胜利,那几秒钟前还无比坚定的奉献精神在此刻已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哀求,它们想逃出这个装置,想要指着那些制造这个装置的族类,让它们看看它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所吸引而来的究竟是何种的怪物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那意志在下一刻便吞噬了它们,在外界的观察者看来,所有的观察者都在一秒钟之内死去,只留下来如同被大火烧焦了的尸体,只有一个人还在幸存,且表现的相当平静,仿佛同族的死亡,那昨天还在交谈的朋友的惨亡,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它们以为实验成功了,它们甚至已经想好了献给那些勇士的悼词,它们去除了设备的屏障,可迎接它们的灾难也随之而来。
厄尔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历史在他的脑中尤为清晰,在他回归之后,其实很多记忆都已变得模糊不清,这自然是因为人类的大脑无法处理如此精密庞杂的信息所自我出现的保护程序,可这段记忆究竟代表着什么,厄尔甚至能够感受到它们每个个体的情绪,那一切竟然和人类如此相像。
就在那屏障被打开的一刻,它们全都被震惊了,那些古老者科学家们看到那个仅剩的幸存者,他在向着它们微笑,而正当它们想要回应这股微笑的时候,那个幸存者又撕碎了它们所有人,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从它那如同蚕蛹一般的身体中涌了出来,席卷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厄尔已站在那黄金铺就的通道中,在这四周,无数你能想到名字的宝石在发出着微微的亮光。
可,这次与那日记中所记载的不同,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宝石,在没有光的情况下都是不会反射出光亮的,因为这是人类的光学常识,很明显那种光芒也不会是夜明珠这类的所散发出的那种幽暗的光芒,那很容易与现在的情况区分开来。
厄尔继续向前走着,他来到了当初凡娜莎的祖父发现那石碑的平台之前,本应树立在这里的石碑已经失去了踪迹。
厄尔当然知道那石碑在哪,它就如同那黑暗或者迷雾一般,已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他,就是为此而来。
他能感受到凡娜莎就在这里,因为他手中的图腾,那个莫索交给他的图腾,已变得无比炽热,那温度已足够将钢铁熔化。
厄尔依旧紧握着它,他的手洁白而冰冷,没有一丝在承受灼烧的痕迹,可他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温度。
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厄尔抬起头,看着自己头顶的黑暗,他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你用什么,能够将黑暗的房间填满呢”